临近潭心的水晶祈天祭坛上,横放着一个玄铁木制成的案台,案台之上放着宽高两尺长约半丈的滢玉彩玄棺。案台之前,一个独眼赤袍老者缓步而走,念念有辞,周围香火四焚,烛光摇曳。
南宫易猛地一震,那赤袍老者正是苍炎君焱礼,那么馨儿呢?馨儿是在那滢玉彩玄棺之中吗?一时心中狂跳,喉咙干渴,掌心满是汗水。
从四周雪峰山顶到银潭岸边大约有五十丈高,积雪深厚。南宫易生怕纵跃而下时冲势太猛,使得雪块崩落,惊动众人,当下瞬移飞行,朝着那铁桐木案台悄然飞掠。
为了避免对岸众人瞧见,他又施展“风云决”,在身前挡起一道白色幻光,映衬背后雪景,难以察觉。
南宫易轻飘飘地到了银潭边的雪地上,正要朝那铁桐木案台冲去。
忽然听见银潭中传来惊天动地的轰响,整个天焰窟仿佛突然震动起来,只见四周雪峰巍巍震动,轰然巨响,白雪滚滚迸落,仿佛银河奔泻,白浪翻腾,又如同万千匹白马齐头并进,从四面山巅奔腾冲下。
南宫易大凛,猛地朝前疾冲,掠至三十余丈外。身后轰轰震响,回头望时,雪雾漫天纷扬,适才站立之地已经成了厚达七、八丈的雪丘,蒙蒙白雪扑面而来,登时将他罩成一个雪人。
潭边众人骇然惊叫,纷纷起身。有人颤声尖叫:“天焰真神发怒啦!天焰真神发怒啦!”起初叫声寥落,片刻之间无数人附和惊叫,张惶失措。银潭边登时乱做一团。
鼓乐声轰然震天,将众人的惊叫狂呼逐渐压了下去。潭边众赤袍人茫然四顾,见四周白雪纷扬,渐渐消散,心中稍稍安定,乱哄哄地站了片刻,又重新各司其职。
南宫易猫腰疾行,刚掠出数十丈,又听见一声惊天动地地巨响,这一声竟比适才万峰雪崩更为震耳。扭头望去,心下大骇。
只见银潭仿佛突然炸开,波涛汹涌,大浪朝岸上劈头盖脸地打来。潭心陡然冲起数十丈高的巨浪,浪花飞涌翻裂,一道十余丈宽的火光竟从那巨浪之中冲天飞起!
巨浪滚滚,潭面仿佛突然炸开,白汽蒸腾,无数道水浪冲天激涌,朵朵浪花开处,道道火光如红矢倏然破空。
刹那之间,银潭上纵横交错,都是熊熊火柱,红光冲天,火苗仿佛在万里苍穹跳跃吞吐,****苍穹。
银潭瞬间化为火海。八十一颗七色火玄晶在漫漫火光中跳动,光芒互映,银顶冰壁、湛蓝苍穹都被映照得姹紫嫣红。浓淡各异的红光在苍穹、银顶与银潭中瞬息变幻,绚丽而妖异。
众人都被吓呆了,瞠目结舌地站着,木楞楞地仰头望着那数百道火柱红光。
又是震天动地的一声爆响,整个银潭仿佛迸炸开来,所有水浪都朝天倾倒,化做蒙蒙雨丝洒落,但到了半空便被漫漫火光蒸得踪影全无。银潭突然干涸了近半,千万道火光如火碧艳蚴乱舞。
众人此时才惊声狂呼,朝着四周溃散狂奔,任由那鼓乐声如何发疯似的狂奏,也不敢再回头望上一眼。
无数羽林禁卫朝着南宫易狂奔而来,错肩飞掠,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满脸惊怖狂乱,不住地叫道:“天焰真神发怒啦!天焰真神发怒啦!”人流汹涌,朝着四侧山路会集拥簇。
南宫易呆呆地望着那万千冲天火光,如红龙怒舞,周身突然冷如冰窟,一阵难以形容的恐怖之意袭上心头——天焰窟既然已经开始爆涌,难道馨儿已经被投入这天焰窟口中了么?
刹那间惊惧如狂,咽喉仿佛被谁扼住一般。朝后踉跄退了几步,猛地一把揪住错身飞奔的一个赤袍汉子,厉声喝问道:“馨儿呢!馨儿在哪里!”
他惊怒恐惧之下,俊脸都已扭曲变形,在这熊熊火光以及绚幻彩光的映衬下,狰狞恐怖如恶魔。
那汉子被他单手提在半空,手脚乱舞,骇得面色青白,哭道:“什么馨儿?我不知道!”
南宫易一楞,喝道:“你们用来做祭礼的那个姑娘呢?现在在哪里?”
那汉子指着那铁桐木案台,颤声道:“在祈天祭坛的案台上!在那祈天祭坛上!”
南宫易耳中轰然一声,蓦地一阵狂喜,喃喃道:“还来得及!”将他随手丢开,猛地提气飞掠,瞬移疾行。
心中突然明白,这天焰窟还未真正爆发,之所以冲起这么多火焰,多半和这几千羽林禁卫适才抛入的东西有关。那些东西想来便是用以激发天焰窟烈火熔岩的天青火精。这些天焰帝国白痴被启扈仑迅和焱礼所骗,投入天青火精还不自知。
人潮汹涌,川流不息。银潭接连不断地迸炸,巨浪冲天,火焰吞吐,渺渺碧水顷刻间化为滔滔火海。尖叫声、哭喊声、爆炸声、水浪声不绝于耳,与那急促密集的鼓乐声嘈杂交织,震得每人直欲发狂。
南宫易闪电般凌空飞掠,终于跃上了那铁桐木案台。数百卫土齐声呼喝,潮水般涌来,刀光戈影,在火光映照下,纷乱刺眼。
南宫易大吼道:“滚开!”呛然声中,断刃倏地出鞘,“呼”地一声,一道三丈余长的翠绿色的光芒急电横斩。
冲在最前的三十余名禁卫只觉眼前青光耀眼,猛地顿住,然后在那震天杂讯之中听见一声“嗤”
地轻响,突然觉得自己腰部一阵冰凉。低头望去,看见自己突然朝上飞起,而自己的下半身却还站在原地。鲜血像那火光一样冲天喷涌,断裂的肠子在半空中悠扬舒张。
嘶声狂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