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出心中的不满,王恋瑾扶着门,掩住鼻哭泣不止,仿佛被吼骂的人不是纪暖飒,而是她。
她哭着,还在不停地数落。
“你为他变成这样,到底值不值?身边的人都在为你担心,你又知不知道?算是我求你了,纪暖飒,别把自己封锁起来,好吗?哪怕是谢政远,他也在关心你啊!不管他过去带给你多大的伤痛,聂梓岚已经消失这么多年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一提到谢政远,纪暖飒脸色骤变,端着杯子的手指也用力地收紧,仿佛要把杯子捏碎。
王恋瑾泪眼朦胧,却还是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就算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至少知道他在关心你!今晚我会赶回来,是他到医务室去找我,说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宿舍,因为你怕雷雨天。我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你怕雷雨天的,但我相信,你一定清楚!他那么自然地关心你,你却强烈地排斥,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只要你不再抵触任何人,不再为了聂梓岚把自己封锁起来,就算你不把我当姐妹我都不在乎!纪暖飒,你知道吗?比起你能再见聂梓岚,我更希望你过得开心,只要你能像过去一样开心快乐,哪怕你一个人走到终老,我都觉得无所谓,因为我会陪着你,会一直陪着你!”
窗外雨势一点点减小,偶尔有风吹过,听到树叶在雨水的冲刷中哗哗作响,摇落了一地的寒冷。
纪暖飒扬起下颚,吞下眼底的泪,放下杯子时缓慢地呼出积压的一口气,上前将恋瑾轻轻环住,低声在她耳边说:“好长时间没有听我唱歌了吧?唱首歌给你听怎么样?”
王恋瑾用力地闭眼,越想要阻挡泪水的流淌,泪水越流得汹涌,这个时候,她哪有心情听她唱歌?
可是纪暖飒已轻轻地哼唱起来,混着窗外雨滴打落在树叶上的声音,像是滴落山间的泉水般拨人心弦。|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越觉得孤单,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路太长,怎么补偿?”
歌声轻柔,带着低低的啜泣四处飘荡。
门口的谢政远还没走,昏暗的灯光从伞顶斜洒而下,黑影遮住了他的面庞,虽然看不清此刻他是什么表情,他的周身却散发着浓郁的落寞气息,那气息仿佛被雨水打湿,显得厚重不堪。
他听懂了,聂梓岚是她的白月光,他懂了。
但那又如何?
他决定了要定她的一生,就不会轻易罢手,当初是他年轻冲动,不够成熟稳重,才害她在冰冷的牢狱里度过了青春韶华的五年,所以他下定决心,要用未来的五个五年,十个五年赔给她。也许现在的她还不能接受,只要能让她懂得让她明白,即使她想不想得起曾经都不重要,即使她眼里心里装着别人都无所谓,因为他可以等待,可以容忍,可以用一个五年、两个五年、三个五年陪她遗忘,让她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