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说,这是一场只追求结果而不计较过程的争斗?”不远处的人堆缝里,温格低声向着温文借问了一句,对天外偶有闪烁的光芒还颇感兴趣地来了个探头。
“炼器这玩意儿,当然要比最终的器刃价值了,品级越高的器刃对技艺与内元力的讲究,那可是绝对的不同!我真怕小毅子把爹的至宝给毁了,我的眼皮抖颤得像是风夹在枯叶里的簌簌,咦,白老爷爷去哪儿了?”
温文软垂的眼皮轻随着脑门回转及身,却发现向来都是负手站着,并且时刻保持缄默得想要入睡的白衣侯突然消失不见了,她还指望着白衣侯给李虚毅估算胜面的。
“这老家伙神出鬼没的,我们大可不必理会,我记得从天上布满阴霾云色的时候,他就整个人像雾一样凭空消失了。”温格轻声作答道,由于他对天上云影异变的敏感,白衣侯的甩身即走还是稍有了那么些的淡淡轮廓。
“不过,听先前那阵箫声和风雨欲来的对接,我总觉得在秦淮河内另有一场惊天的大决斗在发声,就像是我们当时在卜谋洞里的霜雷幻境。可是这三棱回朔台边的拥闹人群并不因此而减少,多少让我有些否定。”
温文语势一收,就轻扬着白皙粉嫩的弧形下颌,仿佛虔诚的祈祷一般叩合着双手,望向李虚毅的沥青巨鼎,偶尔还会细瞥过青蝶饰,她的流汗微湿了青衿,就像是被无意濡染的那样。
温格的眸光也像江湖高手的刀光在人群里飘,飘雪飞触到了一个交叉,是的,青蝶饰所垂拱的稍有墨粉的皓腕,无不倒映出端持却不失活泼的少女清丽——不对,从她区区指尖又哪能猜出颦眉笑遮的风情?
再嗅一口,仿佛能把她无意渗进巨鼎的淡芳都给重新吸摄出来,晒出满口的知足,温格显然比徐慕羽更懂得享受一个少女的焦灼,他的思绪就像是被玉溪所濯洗过,落笔写成乳白色的诗行,是他所钟情的韵致。
“哥,你都在胡想些什么呢?刚才我用手在你烟气那连挥了好几下都被当成空气,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胡乱犯痴,当然,白痴的痴。”温文鄙夷地伸出白皙肉乎的中指,在温格正前胸轻划而过,这是李虚毅教她的地痞式动作。
“我只是在琢磨,为何锦龙会的人会对我们那小颗的磁刃精元如此在意啊?少奖赏一点不就成了,还让我破天荒地大赌了一把,也不知那臭小子知不知道那已是我的全身家当了。”温格掩饰之余偶恨道。
“看来,我这老头子回来得正是时候呀,陆渊正把最后的信息折合成串稿了。嘿,此行还真的没白跑,与我走进金陵城之前所猜测的可以说八九不离十,问题就是,这小子能不能为我取得仙凡果了。”
白衣侯明明内元力暂时烟消,可从他轻然如坠叶被风吹进某个站位的身手来看,无论隐蔽和必杀,都是他江湖经验的自然流露。
他终于可以为诗仙酒印的具体下落,提供一些相对有用而绝非虚晃一枪的信息了,通过上午的武斗预赛和复赛,白衣侯已经极快地做了世上人心的拆算,李虚毅值得知道他所期待的。
即将从朔台上合声绽出的是娇花,还是霉叶了?李虚毅苦涩未褪的表情同样在做着等待,他与方游是同押了香尽烟散的色灰点方才停手的,三人中倒是青蝶饰赶先完成了最后熔铸。
前排数人的表情出人意料地撇生出笑萌样子,李虚毅在心里对离弦笑轻叹了口气,这家伙本该从容自若地用棉布拭水的,偏要歪摆出眉鬓秀美的各种潇洒手势,连惹得台下不少大家闺秀都齐声尖叫起来。
近乎欢呼跃雀,敢情这就是炼器之外的人气竞争?怎么在武斗赛事中不曾出现?李虚毅还在碰撞不停的忐忑中继续挣扎,他已经为这搞砸熔铸坚持到最后一刻了,对,这不能怪他。
开脱的借口还未尽数咽下,就在炼器评委从他的鼎边做完预估,回走着想要离开时,他的鼎突然裂掉了,砰砰然的纹线暗随着痕深痕前,从中空位置破碎出来。
墨色斑驳的粉渣与嗤然磕地的声响相为对应,台上顿时传来无数的窃窃私语声,多数是窃笑着的,炼器若到了鼎裂,无疑是极大的失败。试想,鼎都裂了,作为其中主炼的器刃又如何不会掺生杂质?
不过,炼完后才鼎碎的情况却不多见,而陆渊此时已经站定在了居中位置,而他的字润腔圆的正式宣判声,却在这样的碎裂中走马过场了,就此无形碾过的虚惊一场?李虚毅笃定地以手轻擦细汗。
“我们顺利评选出了此次排名前六的炼器新星,现在我们先来说排在第六位的花幽筱,她所炼造的是花衣绫,就单纯的防御功能而言,已经达到四品圣器的中级水平。
难能可贵的是她还在里面加入了攻击用的花鼓针,即使效用不甚佳好,单以她的岁数和堪称创造的炼器而言,很多虽然在最终器刃上有胜于她,却也只能甘拜下风。无缘子的自谦是我所未见的虔诚,他自甘第七而退出奖赏争夺。”
陆渊的这番话才刚一落地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纷纷议论炼器的最终比斗完全是按照门派底蕴来,如果把花幽筱换成是无名无派的弱女子,恐怕是炼出了五品圣器才有这样高的排位吧。
莫纱如也在此刻微皱起了眉头,温格却突然转过脑袋,因为他猛然回身的弧度太大,莫纱如又因为急切探听挨得近,差点两人的薄脸都快凑到了一块:“你觉得旁人议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