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爹,人家没做过坏事,你怎么能说人家是坏人呢?”苗若雨心中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顿觉一身轻松。
“咳!你姑娘家知道什么?我以前驾船去过外面,听到一些人痛骂他,如果只是十来个人那样做的话,爹也不是那种爱乱嚼舌根的人,也不会轻信,可是说这种话的人不止一两个,而是每个人一提到他都是那么说,这难道是爹冤枉他吗?就算爹冤枉了他,难道那么多人平白无故全都冤枉他一个人不成?”
“可是——咦,人呢?”苗若雨正要替他辩护,可是却发现漂游子已不见了踪影,连奇天云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他们可能是不想介入这种无聊的争论吧。
她找了半天,终于在一棵老树旁的小屋前看到了他们,他们正和一位坐在拱起的老树根上的老妇人说话。
“老人家贵姓啊?”奇天云问道。
“这里的人都叫我盲婆,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请问老人家,这村里可有尚武的人家?”
“以前倒是有两兄弟去外面学过一点功夫,然后又回来了。”
“哦?那请问他们住在哪里?”
“咳!死了,都死了。他们俩都是孤儿,都是我一手奶大的,真想不到我这个老太婆还没死呢,他们倒先走一步了。不过好在他们俩都是善终,也没什么值得抱怨的。”
“哦,那倒还不错,算是好人有好报吧。”
“说起来,他们一辈子都是默默无闻的,平生只做过一件好事,就是有一次去外面做买卖时,救下了一个被仇家追杀的小孩。”
听到这里,一直仰头观望云彩的漂游子回过身来,定睛注视盲婆。
“那一次,他们在外面做完了买卖,就想回来,可是后来路上遇上了两个突厥人,本来四个人约好一起去周游一番,谁知道半路上遇到一家子人被仇家追杀,他们当时只救走了一个小孩,不过他们四个人是打不过那帮人的,要不是后来有人相助,他们恐怕都被人杀光了。
“他们回来后,就跟我说了这件事,我很高兴。可惜他们命薄,不能享齐人之福,他们一回来,我就催着他们赶紧成家立业,可他们却为了一个女人谦来让去的,后来呢,一个终生无后,孤独终老,另一个,刚留下一个男娃一个女娃就撒手而去了。唉!”盲婆叹息了一声。
“他留下的那对儿女如今可还在村里?”奇天云急急问道。
“走了,都走了。”盲婆道,“前些年,那大儿子在外面找到一个营生,就带着他妹妹一起离开了村子,从此再也没见到他们回来过,连书信也没来过一封。”
“想必是他们不想睹物思人,所以不肯回来。”奇天云替她释怀道。
“那两位前辈如今葬在哪里?”漂游子问道。
“就在东边树林的坟丘里,村里的人都是葬在那里的。”
漂游子一言不发地朝那边走去,奇天云朝她告辞一声也跟着去了。
苗若雨愣了一会儿,也便跟在他们后面去看个究竟。
坟丘里有许多的坟墓,上面都插着一块块木牌,写着名字,照村里的风俗,人死之后都是火化了之后将骨灰装进罐子里再埋进土里,不过很奇怪的是,木牌大都杂乱无章地排列着,有三块木牌却是并排插进土里,看上面的名字,应该是两男一女,想必就是他们了。
“他们三个真是情深意重,到死也是不离不弃的,那位夫人年轻的时候恐怕对他们两个都很中意,无论哪个娶她都是很乐意的,不然的话,怎么会轻易让旁人跟他们夫妻葬在一起呢?”奇天云感慨道。
漂游子默立半晌,忽然朝那三块木牌躬身行礼,接连拜了三下。
奇天云也学他的样子拜了几拜。
漂游子解下腰间的葫芦,拔去塞子,朝三块木牌的前面一路倾洒,然后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含在嘴里,不咽下去。
苗若雨走了过去,正要问他们何以会祭拜他们三人,忽然鼻子用力地闻了几下,有一股清香飘来过来,“啊!好香啊!”
奇天云回头朝她笑道:“你闻到的是酒香!”说着指指漂游子手中的葫芦。
“好香的酒啊!可以给我喝一口吗?”她已经有点垂涎欲滴了。
漂游子吞下口中的酒,缓缓道:“葫芦口上沾了我的口水,你肯喝?”
“我!”她本想很肯定地说没问题,可是听他说葫芦被他的嘴碰过了,那自己再喝的话,岂不是他们两个的嘴……想到这儿,脸都胀红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搞不懂为什么会想到那里去的。
“哦,苗姑娘是不是觉得有碍男女之妨啊?”奇天云也觉得很合理。
“我,我想喝不会自己去买吗?”苗若雨兀自嘴硬道。
“哈哈!”奇天云大笑道,“你以为这酒哪里都能买得到啊?这可是独门配方的,只有他才酿得出来,天下间只此一家,绝无分号,不管多少钱也没得买。”
苗若雨听罢,脸红得更厉害了,头都低下去了。
“漂游兄,给我喝一口吧,听你师弟波浪子夸得天花乱坠,我都想试试有没有他说得那么好喝。”
“拿去吧。”
奇天云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含了好一会儿,慢慢地咽下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悠悠赞道:“嗯!好!真好!入口清爽,沁人心脾,入肚后有一股冰凉彻骨之气窜进全身,但是接着又有一股澎湃的力量直往上涌,令人浑身有劲。跟我以前喝过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