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提着沉重的锁链和其他十个奴隶一道走向了外边。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现在的熊似乎习惯了手脚上的束缚。
“八号!给老子走快一点!还要不要吃饭了!”吴管家站在庭院的台阶上,左手还提着一根木棒子,在右手手心上不停地拍打着。
闻言,熊低了头,忍着脚踝上的不适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前走去。
“二号,你过来!”
“诶,老爷,叫小的有什么吩咐。”听到吴管家叫唤自己,那个二号就像脚底抹了油似的,直直地贴了上去。
“咳咳,那个……我要解开他们手上的锁链,你帮我看着他们做事。”
“这个……小的……”二号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眉眼都挤在了一起,看起来甚是恶心。
“我把你的锁链都解开,你给我看紧他们。”
“诶!是!老爷!”
这二号叫老爷可是叫得顺口,能把奴才当成老爷那样孝顺也真真是一种境界。
“来。”吴管家一副施舍的样子,从腰间掏出了一串钥匙。
丁零当啷的金属撞击声现在听起来确实极其悦耳的。
“你们可要好好干活!明儿就是我们老爷的六十大寿,你们要是听话吃肉都是可以的。”吴管家的语调像是要飘起来一样。
“吃肉啊……”众人纷纷发出一片片惊叹声。
其实熊也好几天没吃肉了,做奴隶的,吃饱都是问题,何谈吃肉这么奢侈的事情。
他想都不敢想。
也许是以前的回忆涌上心头,熊竟然口中生津。
“咕噜噜……”好几个人的肚子也开始叫唤了。
“哈哈!你们这些没吃过肉的杂种,王府让你们见见真正的好东西!”吴管家趾高气扬,说的王府就像是他的一样。
“是是是,小的就是没见过世面,老爷别见怪就好。”二号趁着这档子又是好一阵的吹溜拍马,把吴管家都捧到了天上去了。
“哼!”看来这个吴管家对于这些言语上的奉承非常得受用,从鼻间轻轻地哼了一声,瞟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干活去吧!不然不给吃饭!”
日头渐渐升了起来,天边泛起了美丽的红云。
吴管家坐在庭院南边的那株梅花树下的躺椅上,树冠的阴影刚好挡住替他了阳光。
那是一把破旧的躺椅,竹子制成的,都开始泛黄。
吴管家轻轻地动一下那躺椅还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二号则是蹲坐在一边,拎着一把破蒲扇献殷勤。
熊胜在强壮。
没了手上的链条就轻松了些。
从水井到后边厨房的水缸不过百十步路的过程。
两大缸水,半个时辰就填满了。
熊就坐在厨房门口的石阶上休息一会儿。
五号也出来了,正在厨房门口劈柴。
熊这才能仔细地打量他。
五号的身形并不强壮,甚至可以说是单薄。
淋漓的汗水把破旧的衣服都沾湿了,紧紧地和身子贴在一起。
风轻轻地吹过,吹在熊的身上很舒服,但是总感觉五号是在颤抖似的。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五号吃力地提起斧头,狠狠地砸在面前的柴火上。
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部明朗的线条滑落,洗去了面上的一些污垢,黑黑白白的,甚是滑稽。
五号像是受不了了,稍稍直起身来扶了扶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熊瞄了一眼他边上的柴火。
好家伙!半个时辰才劈了那么两三根柴火,还要完成两个人的任务,实在是不现实的。
五号此时的心情也不好过,他是多么想要救六号。
他知道六号的病如果再不好就只有死路一条。
奴隶的命运比主人家养的狗都不如。
有哪个主人家愿意花钱去给奴隶治病?生病的奴隶不仅不能干活还要拖累别人,直接杀死也算是一种解脱。
最可怕的就是送到乱葬岗慢慢等死,在还有意识的时候就要被野狗撕扯,秃鹫啄食。只因为在乱葬岗呆久了全身都沾满了死人的气息,而畜生,他们才不会分辨。
五号双手握着斧头,微微颤抖着。
突然抬起手臂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准备重头再来。
整整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熊走到了他的身边。
熊高大的身躯背光所产生的阴影把他全部笼罩。
现在熊才看清,这才只是个孩子。
虽然熊自己还只是个孩子。
但是这个和义儿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儿还是让熊升起了一股保护欲。
五号只是怪自己大意,刚才熊走过来的时候脚上拖着的铁链声音都没听见。
虽然刚才的五号感觉到非常热,但是对于熊的逼近他还是本能地退后两步,背后冷汗涔涔。
突然,他感到手上一轻。
是熊接过了他手中沉甸甸的斧子。
“你……”五号
“你去帮我提水吧,我不想走路。”这个分明是个别扭的借口。
五号只是看了一眼熊,默默地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水桶。
熊本来以为劈柴时间非常容易的活计,毕竟他在九道山庄的时候看到阿金或者阿晋为了炼剑在后山那儿劈柴火。
阿金……阿晋……九道山庄……岚……
熊的脑袋里就像过影子戏一样,所有的的画面都在脑海中浮现。
他使劲儿地摇了摇头,想要摆脱这些温暖却又痛苦的回忆。
时间就像解药,可以淡化哀伤。
但是对于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