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皇上从前还夸过她琴艺精湛呢。”舒妃忍着酸意继续替贾元春说话。她实在没法子了,这么多年,苦药汁不知喝了多少,到如今算是彻底绝了念了,但愿这贾元春争气也识趣,不然的话……
这后宫里女人的小九九乾隆知道得一清二楚,若是平日里也就半推半就了,只是今日不行,紫薇那桩事还吊着呢,总是自己的女儿,乾隆便说道:“既如此,先下去吧。”
贾元春愣住了,反应过来不由得楚楚可怜地看向乾隆,无奈乾隆这回真没功夫,只得泱泱退了,回去又是辗转反侧了。
“皇上。”就连舒妃也惊着了,这位爷在美色上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不由担忧地唤道,别真是被皇后气恨了吧。
乾隆如今的气总算是下去了,脸色倒是好了很多:“朕有一桩事要托付你。”
舒妃瞬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她虽然协理宫务,但一个无子无宠的妃子,很少被乾隆如此对待,以往这等殊荣可都是令妃的。
乾隆到底是皇帝,脸皮也厚,便将紫薇的事说了一遍,又说道:“前儿那个小燕子是送信的,不过受了伤让她在宫中养伤,将来紫薇进来了也好见一见,谁知宫里的人以讹传讹的,就以为是真格格了。如今紫薇在弘昼那里,明儿进来,暂时先在你宫里教养。”几句话就将小燕子的事推得一干二净。
知道内情的舒妃听了,直佩服乾隆的无耻,但心里也是高兴,虽然那沧海遗珠的身份是膈应人了点,但她自己也不是原配,生气不着。舒妃想孩子都快想疯了,就算不是阿哥格格也行,这不天上掉下这么个馅饼来。酸泡虽然依旧在冒,心里却盘算开了,将来封为公主,她也是一个臂膀,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只是,舒妃皱了皱眉,若又是一个小燕子岂不是糟糕。因此舒妃斟酌着不知如何开口。
“待皇额娘回来,报过了皇额娘,若是好的,就直接记在你名下。”乾隆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小燕子,何况听弘昼说,这紫薇是个性情温顺的,想来调教起来也不难,便说道。
“多谢皇上,臣妾定将好好照顾格格。”舒妃的眉头立马舒展开了,笑语盈盈。
舒妃的识趣让乾隆很满意,看看已到饭点,索性就留了下来,喜得舒妃笑得更开了,又招呼着侍女们上了好菜,伺候着乾隆吃喝起来。
“不若让贾贵人来弹琴助兴吧。”酒过三巡,舒妃说道,如今形势正好,她可不能错过。
“也好。”乾隆想到那一段皓腕,点了点头。
舒妃嘴角扬了扬,压住心头酸意,让人通知贾元春上场。
贾元春回来时已换了身衣裳,轻薄得很,凉风中整个人颤了颤,抱琴拿了她的琴小心放好,贾元春冲乾隆羞涩地笑了笑,琴声悠悠响起。
“不过比绵绵差远了。”乾隆一面听着一面点评道。
“她萤火之光怎能跟六公主皓月之明比。”舒妃笑着附和。
贾元春虽听得伤怀,但琴声丝毫不变,在宫中这几年,再不变就是死人了,只是,贾元春心里却想到,母亲说的那件事,也许可以利用一二。
而这边被提及的宁楚格紧赶慢赶终于与庆桂一行人会和了,庆桂见了他们的车架,一个大老爷们简直要哭出来了,忙急急上前见礼。
永瑢对庆桂丢了自家妹妹的事很有芥蒂,但无奈他是和嘉的额驸,又不能表现得太过,便冷哼一声,连话也懒得说了,直接越过了。
庆桂心中苦涩一片,却也知道有如今的结果已算是满天神佛保佑,回到京里还不知有多少责罚等着呢,也不敢请求,这些事只能等以后慢慢修复了。
“正好遇见六妹妹的车架,我去见见。”永瑢丢下这么一句话,庆桂更明白了,回去又将所有人都敲打了一遍。
为掩人耳目,宁楚格是扮作永瑢的丫头来的,正好在驿站里与初雨各归各位。初雨这几日吓得要死,每日里都是哭哭啼啼的,后来庆桂实在没法子,只得每晚一剂安神药下去方才安生,如今见了宁楚格,登时抱着宁楚格的大腿大哭起来。
宁楚格却懒得理会她,浅碧的背叛让她的心肠都冷了,而初雨的一路上的表现也实在糟糕。而来时永瑢与她已经选了几个丫头在身边以观后效,便说道:“起来吧,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样子。”
“公主,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天奴婢……”初雨哭得梨花带雨的,悄悄朝边上的永瑢看了一眼,还待诉苦。
宁楚格看在眼里越发恼了,喝道:“我这几日都在车上,闷得要死,今儿好容易见了格格,你还来作怪,还不赶快下去!”
“公主?”初雨大惊,愕然地抬起头。
“还不拉了她下去。”永瑢见状,径自对新来的几个侍女说道。那几人忙应了,半拖半拉地将初雨弄走了。
“这丫头留不得了。”永瑢又对宁楚格说道。
宁楚格咬咬唇,叹道:“总是跟了我一场,横竖她是包衣,找个由头放回去吧。”初雨伺候她这么多年,她到底不能将人命当做寻常。
永瑢便不说了,他这个妹妹总有过不去的地方,罢了,他替她善后就是了,这种小节上也不必逼她了。
“只是你身边的人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