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公孙彦随思婉一同回小青园:“顾思容明天会沉塘。”
他突然这么来了一句,思婉听得一怔,扬起脸看他:“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因为你。”
公孙彦俊眉一扬,语气淡然:“心仪你相公我的女子多了去了,个个我都在意,我还要过日子么?我可没让她喜欢。”
又在臭屁!思婉忍不住骂,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厮确实招女人爱,才死了个硕宁,如今又要多个顾思容,不知将来还有谁要做这飞蛾扑火之事。
“如果每个人,喜欢什么就非得到的话,这个世界还不乱了套去,我说我喜欢皇位,能给我么?”公孙彦轻呲,不屑道。
思婉笑:“你喜欢皇位那就去争就是,没有理想是不行的,万一又实现了呢?”
公孙彦笑着揉她的额发:“你真让我去争皇位?不怕我当了皇帝之后,后宫三千?那你还不变成酸菜去?”
“谁会为你吃醋啦!你个臭屁。”思婉嗔他,笑道:“皇位又如何,有什么了不起么?我若爱你,就真帮你争个皇帝当当又如何?”
公孙彦心里暖得如照进三月春阳,拉着她的手甩道:“没兴趣,莫再说了,隔墙有耳呢,没得两位皇储听了,还以为我真有那造反之心。走,咱们看热闹去。”
“哪有热闹看?”思婉懒洋洋的,自从大婚那天以后,她就容易犯困,才用过晚反就想歪床上去。
“你相公亲自表演一个给你看,看是不看?”公孙彦哪里睡得着,长臂一伸,勾起她的纤腰,就飞掠起来,思婉吓得才吃下去的饭都要吐出来,娇嗔地锤她,等落地时,发现正是顾家的柴房,思婉心中一黯,到底是亲姐妹,顾思容百般陷害欺凌她,虽然很讨厌,但还是不希望她就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突然就很想再见她一面,想知道她,究竟有没有一丝悔意。
思婉抬脚往前走,公孙彦按住她道:“别去,她不会原谅你的,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会把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怪咎到别人头上,她过去恨你,现在只会更恨你,收起你的心软和善良,这种人,不值得你替她难过,不值得你宽仁以待。”
思婉怔住,眼里闪过一丝泪光:“人之初,性本善,她原不该是这样的,如果她肯悔改,相公,我知道,只有你能救她。”
公孙彦捧起她难过的小脸,疼爱地亲吻她的额头:“傻丫头,她就算是有悔意,也不会表现给你我看的,你二姐是个极度自我,极度骄傲之人,她是宁可站着死,也不肯跪着生,你是她这一生最大的仇敌,她向谁悔过,也不会向你的。”
这倒是,思婉想,怪不得女人都喜欢他,除了俊逸出尘的外表,这厮看人还真透彻,或许,在顾思容心里,他才是最理解,最明白她的吧,可惜,她爱他用尽所有力气,而他却不屑一顾。
“或许,她会在你面前忏悔,相公,你来见她,是不是也想了却她最后的心愿?”思婉问。
“她会否忏悔,一会你都可以看到,不是说了让你过来看戏?”公孙彦拍了拍思婉的肩膀,转身向柴门走去。
守门的婆子看到他,傻愣住,公孙彦淡淡道:“开门,我要见二小姐。”
婆子忙去开门,傍晚时分,他披着夕阳,高大的身影如笼上一圈光晕,缓缓向她走来,顾思容怎么也没想到,此时此境,他会出现在这里,瞪大眼里,傻傻地看着他惭惭走近。
公孙彦在离她两边开外站住,胜雪的白衣染上一抹红霞,越发衬得他温润如玉,气质翩翩。
“你……你怎么来了?”素来口齿伶俐的她,结结巴巴了起来,她和他,从来没有单独见过,他总是高傲清冷,如坐天际云端,让她可望而不可即,突然离得这么近,还没有旁人在场,让她手足无措。
“我来看你。”公孙彦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
顾思容的心象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击中,狠狠地痛了一下,这个时候他来看她,是临死送别吗?呵呵,她该庆幸才是,不对吗?至少他心里,还是有一丝丝在意她的,不然也不会来,她拿生命去换的爱意,他终于有一点点回应了,算是回应吧?她自嘲地笑。
“我为你写过一首诗,一直就想念给你听……”既然今生可能就这么一回,她豁出去了,苦苦痴缠爱恋这么久,所思所想都是他,真想一次将所有要对他说的话全都说完,可是,他明显不愿意听,她又顿住,都要死了,何必还惹他嫌?
“你……能不能抱一抱我?”她蹒跚着向他移去。
深遂的凤眸里滑过一抹冷意,那丝厌恶竟是不加半点掩饰,这是她最后一个奢望,她都要死了,他也不愿意满足,突然就怒气上来,指着他道:“又是顾思婉假惺惺让你来看我的么?我不要她的好心,你走,出去。”
公孙彦怜悯地看着她:“娘子她想要过来看你,是我不肯,因为你肯定到死也不会原谅她,到死也不会自责自愧,只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在她身上,顾思容,我来看你,是想告诉你,从第一次见你开始,我就讨厌你,一直到现在,对你的感觉没有变过,你因爱生恨,伤害无辜之人,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顾思容如遭雷击,爱了这么久,痴恋了这么久,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为他付出这么多,哪怕一点点感觉他也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你讨厌我,却喜欢她,她有什么好?论出身,论相貌,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