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地后退,颓然顿坐在干草上。
“我喜欢她,与她的外貌出身没有关系,喜欢就是喜欢。我讨厌你,也跟你的出身没有关系,即便你是金枝玉叶。”公孙彦很认真地回道。
顾思容眼中露出绝望之色,他在告诉她,她所有的付出都是一个大大的笑话,便是她做得再好,她再美貌如花,他不喜欢,便就不喜欢,再用力也是枉然。
“你是怎么知道公主遗体丢失的,谁告诉你这个消息?”公孙彦突然发问。
顾思容一怔,随即自嘲地笑:“你来就为了这个?”
“你要这么想也行。”公孙彦淡淡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顾思容冷笑。
“问不问是我的事,回不回答是你的事,你不肯说,我走就是。”公孙彦无所谓道。
他竟然一点也不在乎,还真的转身就走,顾思容不甘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出卖了她么?”
公孙彦淡淡道:“不用你说,我也能查到,来问你,不过是想给你个机会罢了。”
说着,人已经到了门口,顾思容大声道:“她以为,她跟前的人都对她忠心耿耿么?她以为,她笼络人心的手段真的很过硬么?她怎么不想想,人都是贪婪的,金钱能使鬼推磨。呵呵,我就是不说,你们不是会查么?查去好了,我不会告诉她,她最贴心的人,才是背叛她的那个。”
公孙彦听了回头,淡淡看顾思容一眼,目光转暖。
他从来没有这么看过她,虽然那丝暖意稍瞬即逝,却让她的心怦然跳动,突然明白,他来这里的真意,他说给她一个机会,其实是看她是否泯灭天良,她刚才不过故意说漏嘴……他听出来了,听出她的好意了,所以,才会这样看她……他是在,给她最后一点安慰么?
公孙彦将思婉从角落里拉出来,拥住她的肩:“夜凉了,娘子,我们回去。”
思婉眼眶湿湿的:“也许,她会变好的。”
“不关我们的事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造化,如要她命好,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公孙彦拥紧她道。
思婉长叹一口气,感概道:“我最贴心的人……会是谁呢?”
公孙彦笑:“很快就会知道的。”
第二天一大早,顾家所有人全都集中在后院的祠堂前,顾老太爷将族中长老们全都召集过来,包括年轻一辈的子孙们,便都按辈份排好队,立在祠堂外的空地上。
顾思容被绑得结结实实,横立在方方正正的木笼子里,一头乌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
大太太快哭晕过去,顾思静和思婉立在一排,表情悲怆,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极力控制着自己想冲过去救下顾思容的冲动。
老太爷将顾思容的罪过陈述了一遍,然后宣布:“……此孽女不知羞耻,败坏家声,依家归,该沉塘处死。”
几位族中长老大声应和赞同,几乎没有人为顾思容求情,她屋里的丫环远远地站着,白霜眼里露出冷然之色,画眉,你可以安息了,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为她而死,她却没有半点怜惜,如今她比你的下场更惨,你可看到了?
大老爷端起一杯酒向顾思容走去,脚步踉跄,“容儿……”老泪纵横,伸手抚去女儿脸上的秀发,女儿脸上多了一道长长的伤疤,不复当初秀美艳丽,却更添了一份苍凉凄美,大老爷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