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一把汗,这一个小动做,让江大帅的肩膀在坑壁上一擦,火辣辣的疼。【首发】
“马勒戈壁!”江大帅忍不住骂了一句。果然是十八层地狱!
这个矿层非常的薄,而江大帅所挖的这一段差不多只有五十公分厚,人在里面被紧紧地夹在坑顶和坑壁之间,只能匍匐爬行,一转身就会擦破肩膀。要挖煤,就得侧着身子躺在那里,歪着脖子,斜举着短柄尖镐。江大帅已经因为动作生疏,搞得伤痕累累。
扭头一看,每个工人都很熟练的在狭窄的坑洞里用尖镐刨着页岩层,在煤层上开两个直槽眼,然后从上方把一个铁楔子嵌到里面去,大块的煤便剥落下来。
这些煤块很松,一碰就碎,顺着肚子和大腿往下滚。这些碎块被木板接住以后就堆积在他们身子下面,于是挖煤工就被封闭在狭窄的缝隙里看不见了。
他们也太厉害了,江大帅现在难受的要死,这里的温度高达三十五度,空气又不流通,时间长了,简直闷得要命。
为了看得清楚一些,江大帅不得不把灯挂在他脑袋旁边的一颗钉子上,这样一来又烤着他的脑袋,使他的血液更加热起来。加上这里的潮湿,这种刑罚就更难受。离他的脸几厘米高的地方,岩石在往外渗水,不停地、急急地滴着大水珠,不变节奏地总滴在一个地方。尽管他使劲歪着脖子,偏着脑袋,水珠还是掉在他的脸上,不停地飞溅着,滴嗒作响。
才短短一刻钟的工夫,江大帅的全身就湿透了,使他本来就被汗湿透了的身上,蒸发出一股带咸味的热气。
江大帅低声的在嘴里诅咒着万恶的资本家,使劲用镐刨着,这使他在岩壁之间猛烈地晃动,因此像一个被夹在两页书里的小甲虫一样,有彻底被压扁的危险。
大家一句话也不说。每个人都在专心地刨煤,只听见像从远处飘来的、又被什么东西遮住了的这些不规则的凿击声。
这些声音低沉、重浊,毫不响亮,在死寂的空气中没有一点回音。
江大帅又挖了一会,感到胳膊发软,丢下工作,随意地望着茫茫的黑暗。
里面是从江大帅未遇到过的黑暗,飞扬的煤末,刺眼的瓦斯,使黑暗更加显得浓重。有铁罩的安全灯,灯芯只显出一个微弱的红点,掌子面像一个一连积了十冬煤烟的扁平大烟囱倾斜着伸上去,里面漆黑,什么也分辨不清。
只见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在里面活动,借着模糊的灯光,可以隐约地看到圆圆的屁股,筋络隆起的胳膊,一个怒冲冲的、像是为了行凶而抹得满脸漆黑的脑袋。
有时脱落下来的大煤块的侧面和棱角地方,突然闪出晶亮的反光,但紧跟着一切又陷入黑暗,尖镐重浊地一下下凿着,在沉闷的空气里和滴水的冲洗下,只有胸膛发出的喘息,只有表示疲劳和困苦的呻吟。
江大帅忽然发现,他们身后已经有将近三米的矿层被挖空了,但还没顾得上把岩石支撑起来,他们只知道抢时间干活,对危险却毫不介意,很容易发生坍塌。
“喂,我说新来的,你是少爷吗?”工头向江大帅喊道,“东张西望的干什么?还不快点挖?”
“为什么还不支坑木?”江大帅说着,往坑洞里的坑木走去坑木。
这些坑木是头天剩下的,一般是,每天早晨都要往井下送一些按掌子面尺寸锯好的坑木。
“这不是你该管的!”工头看到新旷工两臂抱着四根橡木,笨手笨脚地在煤块中间往上走,样子很是狼狈就又对他这样喊道:“你给老子去挖煤去!”
“你给本大爷闭嘴!”江大帅瞪了这个工头一眼,这一眼可不是一个小小工头能承受的,被吓得果然闭嘴了。
这让这个掌子面里的工人纷纷回头,看向这个敢于斥喝工头的新人。
江大帅用尖镐在巷顶上凿了一个槽眼,然后又在壁上凿了另一个,把坑木的两端插进去,把岩层支住。
江大帅用衣袖擦了擦汗水淋淋的脸面,然后又去扛了一根坑木过来。
“小子,你有种,不过我还是劝你放下。”工头回过神说,“这个活等吃完晌午饭再说……要想凑够斗车数,你最好还是先挖煤。”
那位老人家回过头,对江大帅说:“是啊,小伙子,活干不完,没有饭吃。”
几个工人也劝江大帅别管这个了,还是先把活干完。
“你们是怎么了?”江大帅大声说,“你们看看,它在往下沉呀,你们瞧,这儿都裂缝了,我怕它塌下来。”
工头却耸了耸肩膀:“你这么怕死还下矿井?”
那个老人家说:“啊!年轻人,你说的是啊!塌下来!可是,这也不是头一回,总会想办法逃出去的。”
大家这种态度,让江大帅很生气,他赌气脱下衬衣,光着膀子,好稍微凉快一些。
江大帅和工人们一样,已经全被煤弄得黑不溜秋,身上蒙上了一层细煤粉,汗水在脸上划出一道道的小河,或一片片的沼泽。
老人家继续刨着,脑袋正顶在岩石的下面。现在,水点落到他的额头上了,一个劲儿地滴嗒,好像要把脑盖骨穿个窟窿似的。
看到工人卖力的干活,工头得意的瞪了江大帅一眼,然后走出这个掌子面。
这些工人们为了挣这饭碗,拚命地干,为了挣这一点点小钱,使他们什么都顾不得了。他们感觉不到流出的矿水泡肿了他们的四肢,老是弯腰曲背而引起的抽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