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楚未祈和司徒原昭联名发下战帖,指名要与侯滔容决一胜负。百度搜索彩虹)消息传出,持观望态度的各路豪强无不咋舌。要知道侯滔容在江湖上的名气虽不如三门掌门、云扬教主等来的大,论武功却不见得在他们之下。 昔日江南第一剑客李松阳为人精细,以七十二路冰雨剑法驰名江湖。他曾与独棠宫有所往来,对手下弟子颇多防备,偏偏识人不清收了侯滔容为徒。
侯滔容深知李松阳生性多疑,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呆傻愚笨的模样,却用尽全副心思讨好李松阳的独生爱女。两人成婚不久,在侯滔容的威逼利诱之下,李松阳的女儿偷出父亲暗藏的剑法交给丈夫,终于导致了父亲的惨败。
据说两人大战最后,侯滔容用寒光剑亲手挑断了李松阳的脚筋,令妻子伤心欲绝当场撞墙自尽。李松阳为了保住女儿的性命,不得已签下诏书同意侯滔容宣布接管溪流山庄。于是侯滔容大举发丧,堂而皇之成为了新一代剑客。
这样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东西,任何人面对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楚未祈他们当然不例外,但却别无选择。侯滔容既然敢来,绝对任何事都做得出。与其百般提防他的暗算,不如光明正大打一场了事。
唯有打赢了侯滔容,才能暂时震慑群雄,保护湘谣的安全。司徒原昭与楚未祈皆是一般想法,孟洛娇却不同意。她怒气冲冲对着司徒原昭嚷道:“为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你连命都不要了?不惜破坏成余门和溪流山庄的关系?”
司徒原昭不答话,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依你之见?”
“当然是把小丫头送走,她一个人搭上你们两个?”孟洛娇理直气壮地反驳,全然不顾湘谣就在隔壁:“你已经为她挡过一掌,还要把性命都搭上?我派人送她去长白山正有此意,偏被你们中途拦下来。”
“我们拦下来?”司徒原昭简直气笑了:“你明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故意只派三四个武功平平的,分明希望她在中途送命,还怪我们多事?”
“怎么会!”语气一顿,孟洛娇表情变了变,犹自嘴硬:“我费心费力为她乔装打扮,焉知会被认出来?若不是她耽在襄阳不走,早就顺利过了长江。”
“你的用意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清楚?”司徒原昭冷笑两声,斜睨着她眼中满是鄙夷:“你派的小棠别的本事没有,下药化装是吴华门第一。你吩咐她中途打扮成湘谣姑娘的模样,不知不觉把她遗落在半路,当我不知道?”
“你……”孟洛娇神色突变,说了一个字迅速掩住口,稳定了一会儿情绪方道:“那又如何?我也是为她好。这个法子难道不比其他掩人耳目?”
“就凭你这点小伎俩,也想瞒过侯滔容?”司徒原昭连连冷笑,摇头叹息:“幸好我们赶得及时,否则荆平门秘密不保,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
经过几日的观察,孟洛娇不得不承认他所言有理,是自己想得简单了。但事情涉及到湘谣,她无论如何不能在司徒原昭面前服软,一梗脖子道:“斩草除根,依我看你若当初不挡那一掌,焉有如今许多事端?”
“好一副蛇蝎心肠!”司徒原昭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怔怔瞪着她:“没想到堂堂吴华门大小姐,竟是这样一个狠毒无情之人!”
孟洛娇和湘谣素不相识,本就谈不上什么情谊,为三门着想本无可厚非。她万没想到司徒原昭对湘谣情意一深如斯,竟会不顾一切说出这样的话,愣了好一阵子跺脚骂道:“你说什么?我……我怎么狠毒了?”
两间房原本就紧挨着,他们的对话在耳力极佳的楚未祈听来句句分明。见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他赶忙敲门劝架:“明日就是与侯滔容决战之期,万不可祸起萧墙让溪流山庄坐享渔人之利。”
他的担忧有理,司徒原昭瞪了孟洛娇一眼,愤愤闭了嘴。孟洛娇从小被人捧在手心上**大,哪里肯依,抬高声音续道:“我一心为你们着想,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怪到我身上来?当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话间,湘谣怯生生推开房门,抖抖索索望了一眼,可怜巴巴摇着楚未祈的衣袖,努了努嘴:“都是我不好,楚大哥你快劝劝孟姐姐吧。”
孟洛娇亦是练武之人耳朵尖,当即打断她的话,隔着门狠狠啐了一口:“不用你装好人!所有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还嫌麻烦不够么?”
“住口!”司徒原昭一声怒喝,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唯有楚未祈仍在劝说:“孟大小姐无心之过,看在相识十几年的份上,莫要记在心上。”
“十几年,我竟不知她是这样见死不救的人!”司徒原昭大步撞开门,一把攥住湘谣的手腕,示威般在孟洛娇眼前晃了晃:“她我护定了!”
“你……”孟洛娇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小,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丫鬟们听到动静,纷纷赶来劝解,她干笑两声,垂下头眼中泪水晶莹:“好,你保护她,我走!”
“孟姐姐!”湘谣想追两步,却被司徒原昭牢牢牵住:“不要。”
此时此刻孟洛娇最恨的就是她,丝毫不理会她的叫喊,指着司徒原昭的鼻子骂道:“司徒原昭,你记清楚,我定要你后悔!”
“一路走好,”司徒原昭不屑一顾背转过身,一只手仍牵着湘谣。孟洛娇终于忍耐不住,两行清泪滚落面颊。她不愿让旁人看了笑话,足下一顿竟真的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