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楚未祈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师尊猝然离世,弟子不才贸然接过掌门之责。但荆平门历时百年机密无数,弟子尚有不甚了了之处。”
他话说的晦暗不明。楚士南却听懂了。凝神望了他半晌,指了指身边的红木高椅:“近来事务繁忙,我倒忘了把这件事与你交代一下,实不应该。三门在武林中高别派一头,说起来以侠义闻名,其实根子还在齐国公宝藏上。”
“荆平门钥匙的秘密,其实我并不知晓。”楚士南斜了他一眼,见楚未祈神色平静,不禁暗暗点头。宝物动人意,虽说他从小看着楚未祈长大,但事关荆平门机密,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待见他并无任何不悦的反应,方松了口气。巨以围亡。
其实楚未祈早猜到了几分,以楚周的谨慎,绝不可能带着钥匙秘密撒手人寰。最后的几个月他日日陪在楚周身边,却始终没有听说一星半点。个中必有缘由。
“三门之中唯有荆平门收女弟子,你可知是什么缘故?”楚士南话锋一转,见他摇了摇头,续道:“师父夫人早逝,你或许不知,历代掌门夫人都出身本派。师父极力撮合你和歌儿,也有这个原因在内。”
“师尊夫人?”楚未祈印象里楚周始终孑然一身,对女色半点不感兴趣,没想到竟有个夫人,不禁惊讶地抬了抬眉。
楚士南却神色黯然。长长叹了口气:“师母与师父自小青梅竹马,只可惜英年早逝。她身体本就不好,一次武林大会上替昆仑派女侠抱不平,不慎中了独棠宫的毒。后来虽服了解药,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一直抱病在床。”
“师母生前最疼二师兄,与师父一起暗中定下了二师兄与士嫣师妹的婚事。后来二师兄与玉柳山庄小姐私定终身,师母气急攻心。终于撒手而去。师父又痛又气,更不喜欢这桩亲事,与二师兄决裂都是后话了。”
楚士昭出走的事一直是荆平门的禁忌,楚未祈入门虽长亦知之不详,更想不到其中竟有如此多的曲折。楚周夫人与独棠宫的瓜葛,他更是头一回听说。想到与雅鸢的有缘无分,他眼中闪过一丝惆怅,黯然垂下了头。
“师父只收了六个弟子,四师兄与六师妹受伤早逝,只有士嫣师妹一个女徒,正是掌门夫人的不二人选。士嫣师妹心系二师兄多年,我们都看在眼里,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楚士南沉浸在往事之中,并没有注意他的情绪。
“大师兄功夫高却略显急躁,我性格又太过沉稳,唯有二师兄文武双全最得师父器重。本是掌门的不二人选。出事之后师父曾与我们谈过几次,我与大师兄自知难当重任,均婉言谢绝,师父也就没有再提。”
楚未祈原以为楚周老当益壮,这才不急着传位,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一层缘故。但这些事与荆平门钥匙何干?他越听越觉得奇怪。却不好意思直接追问。
好在楚士南及时收住了话题:“荆平门武功继承自齐国公,有不少早已失传的奇招妙招,常为人所觊觎。前代掌门人传下规矩,本派武功秘籍由掌门保管,钥匙秘密却传给掌门夫人。皆因师母早逝,师父才不得已一人掌管两项秘密。
楚士南忽然止住了话头,意味深长地望着他。楚未祈愣了片刻,起身一揖到底:“多谢师叔,弟子告退,”亦不点破。
两人说了一阵子话,深夜方各自离去。楚未祈刚歇下不久,忽然成余门弟子来请:“孟掌门和我家师父有要事,请楚掌门过去一趟。”
难道是楚士韦伤势发作?楚未祈心头一紧,忙不迭披上衣服赶了过去。到了客房却不见楚士韦人影,反而楚士南先一步到了,正与两人说着话。
三人寒暄过礼,楚未祈在主人之位坐下,只见司徒庚乔与孟式对视一眼,长长叹息,愁眉苦脸道:“我三门百年基业,竟然毁于小儿之手,可气可叹!”
楚未祈和楚士南当然吃了一惊,追问道:“司徒掌门何出此言?”
“原昭不孝,打探了成余门钥匙秘密,连夜上独棠宫去了。”司徒庚乔表情沉痛,点头道:“若非如此,老朽怎会腆着脸上屈灵山求援?原昭被陆姑娘迷得神魂颠倒,竟趁我不备盗了鱼龙宝剑。我第二日才知晓,早有人见他直上独棠宫去了。”
“原昭?怎会?”司徒庚乔言之凿凿,楚未祈却不敢相信:“他并非鬼迷心窍之人,怎会做出这等事?况且三门钥匙秘密森严,他怎能轻易知晓?”
“说来全是老夫不察,中了那混账的奸计!”司徒庚乔气得脸色铁青,一拍桌子:“他定是从独棠宫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mí_yào,竟用在自己父亲身上!”
尽管语焉不详,在场的人都明白了事情经过。荆平门两人谨慎地没有接话,孟式则击掌痛斥:“这小子,枉费洛娇对他一片痴心,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我原想着明年就上门提亲,谁知……”司徒庚乔握住孟式的手,有意无意斜了楚未祈一眼,似乎恨得牙根痒痒:“该死的妖女!”
“一切已成定局,不知司徒掌门如何打算?”楚未祈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雅鸢会主动勾引司徒原昭,想了想岔开话题。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司徒庚乔沉吟道:“莫飞扬五把钥匙已得其三,必会加大兵力对付荆平门和吴华门。云扬教加上独棠宫,只怕不宜对付。”
“楚掌门刚刚接任,我派势单力孤,箭在弦上,唯有三门同心协力,或可与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