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凌厉夹着呼呼风声,以雅鸢现时现刻的功力根本不可能接的下来,几乎只有闭目等死的份。彩虹,一路有你!当此情形,她反而愈加镇静,微微一笑不闪不避,缓缓闭上了眼,唇边浮起一缕似有若无的微笑,似乎全不将两人放在眼里。 她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剑尖却凝住了。独棠宫陆姑娘名动江湖,她这般成竹在胸的模样,倒叫吴华门两人不敢轻举妄动。“你为何不闪避?”年长者问道,语气十分不确定,显然心中已存了怯意。
雅鸢心中更定,悠悠道:“何必多此一举?”
吴华门两人对视一眼,十一公子目光中隐隐含着责备之意,似乎觉得他丢了吴华门的威风。年长者剑招使了一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一时犹豫不决。
雅鸢忽然睁开眼睛,眸光犀利冷峻,吴华门两人乍然间不由吃了一惊。她看准时机,使出全身气力指尖一弹,三枚秋毫针分刺左右。
两人被她眸光所慑,刹那间来不及反应,秋毫针已到了眼前。只听十一公子啊地连声惨呼,一枚秋毫针穿额而过,留下个浅浅的血痕。
电光火石间,年长者来不及回剑抵挡,只能以掌风相激改变暗器方向。但秋毫针乃独棠宫镇宫毒器,锻造方式、发射手法皆深有讲究,岂是他轻易能抗。嗤嗤两声,两枚秋毫针穿过他一双肉掌,牢牢钉在左右肩头,深入肌理。
因着楚未祈和宋君鹰的关系,雅鸢对付荆平门的秋毫针并未淬毒。但此番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她当然不能心慈手软。顷刻间,十一公子整张脸都成了暗青色,根本看不出伤口。他脚步踉跄,似乎下一刻便要栽倒在地。其实若非雅鸢看在司徒原昭份上手下留情,他早就七窍流血而死。
至于十一公子年长的手下,雅鸢没有对他留情的道理,两枚暗器上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他挣扎了不到半刻,便倒毙于地一动不动了。雅鸢扫了眼他的尸身,叹气道:“若非看在你动手痛快的份上,原没有这么简单。”
十一公子只觉麻意从头顶慢慢渗透全身,仿佛无数蚂蚁蠕动,恨不能抓得头破血流。雅鸢在一旁冷冷看着,森然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要杀我向荆平门邀功。我留你多活几刻乃是看在你兄长的面上。”
话音未落,她素手一扬,卷起年长者的落在地上的宝剑,一剑刺入十一公子心口,算是给了他一个痛快。
一连杀了两人,雅鸢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斜斜靠在树干上,一边休息一边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侍女终于跌跌撞撞奔向她的方向,带着哭腔叫着:“小姐,您没事吧,我们找了您好久啊!”
雅鸢疲惫地摇摇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莫让荆平门发觉。”
两人手忙脚乱清理了尸体,扶着雅鸢在一处空地坐好,见她脸色逐渐恢复红润,方长长松了一口气。雅鸢看着她们担忧的神情,抿唇微笑,转了个话题:“你们迟了几个时辰才到,难道被荆平门拦住了?”
以她的料想,楚周一代宗师地位崇高,断不会和两个小丫头过不去。果不其然,一个侍女回答道:“小姐被人救走,我们被几个荆平门三代弟子拦下来,交给了楚士南。楚士韦本想扣住我们和小姐谈条件,还是楚掌门发话让我们走。”
楚士韦头脑简单,惦记师父伤情乱了方寸,哪里想得起她们不过是两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但楚周亲自过问出乎雅鸢的意料,不由皱眉追问:“他如何说?”
“内乱未平,外敌难御,”一个侍女侧着头想了一会儿,显得很困惑:“难道荆平门内部出了叛徒,所以他们怕惹麻烦?”
听到这八个字,雅鸢神情凝重,默默抿紧了嘴唇。三门素来同气连枝,荆平门独自承担看守莫飞扬的任务,其他二门竟无一人前来协助,她本就觉得奇怪。以云扬教众人的忠心,不可能不来营救,难道楚周真有把握?
再仔细想想荆平门的表现,似乎对莫飞扬突然逃脱并不惊讶,甚至带着几分期盼。成余门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擒住他,却让荆平门轻轻巧巧放脱了,楚周该如何向另外两门掌门交代?深思之下,其中蹊跷之处实在太多。
上山之前,她原以为三门掌门齐聚屈灵山,谁知唯有荆平门一派。她使出毒计伤了楚周,原想逼得司徒庚乔与孟式现身相助。现在看来,成余门和吴华门从头到尾都没有惹祸上身的意思,只想把莫飞扬这个包袱甩给楚周。
两个侍女见她神色不善,唯恐她用心太过不利伤势,婉转劝道:“前几日接独棠宫飞鸽传书,几大护法都回到了宫中。小姐若有什么为难的事,不如吩咐他们去办,好好休养休养身子。”
雅鸢嗯了一声,却无论如何放心不下。楚周想必也起了疑虑,才会轻轻巧巧放过她们。不知莫飞扬知不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泄露,下一步又该怎样打算?
“传信回去,让他们在宫里等着,我先上云扬教一趟。”雅鸢沉吟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吩咐两个侍女:“若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切不可自作聪明。从前何心蓝的例子,你们想必清楚。”
她之所以能打败何心蓝,正是钻了消息滞后的空子。独棠宫人心不齐,若在这个时候反叛闹事,她必不能专心处理云扬教的事。
“小姐真的要去云扬教?”侍女答应着,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脸色:“云扬教主这次似乎有些……”
莫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