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终于滚到了底端,睁眼暮然发现自己正身处喜房之中,耳边有脚步声传来,一双红鞋已经走进自己的身旁,她的双手又没了力气,大声惊呼,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渴的难受,发不出任何声音。
红色珠帘盖头晃了晃,落在了地上,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只见他也身穿一身大红色喜服,与以往的日月冰容相比,真真是天上仅有人间绝无。
没想到他穿红色竟是如此俊美妖娆,想起来如四月春风,吹皱一池湖水。
他要跟自己成婚么?她羞赧之中带着一丝娇笑,忍不住又抬眼看他。
“玄穹,”她听到一个名字从唇中吐了出来,满怀热情与希冀。
他依然笑着,面容却瞬间变化,明媚谪仙易容般的变成了如太阳一样热烈的朗朗君子,那人不是风和是谁,她猛然站起身,忘了刚刚的惊愕,就要抱住他,却见他嘴角轻扬,带着嗜血的笑容。
她挥掌欲要阻止时,他已经咬在自己的颈上,一丝剧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眼前哪还有什么喜房,什么红衣,只有身穿黑衣的风和紧紧趴在她的肩上,吸吮声音刺耳,疼痛像是毒素般流遍他的全身,此时,她竟忘了如何做出反应。
澡球在旁边掐她,咬她,挠她,却始终不能让她回神,她就像已经游走在太虚镜中一般,听不到外来的任何音响。
体内的血迅速的流出,她咬牙承受着血液倒流的痛苦,身体欲倾,却被他紧紧抱住,天旋地转之间,她看到玄黄从天际而来,只手在空中化一道彩虹,风和已经退去数步,猛然被抛开的她站立不稳,到底瞬间人已被玄黄抱起,腾空飞走。
风和舌尖舔净唇边血,邪魅笑笑,便追了上去。
叶漓奈倒在玄黄怀中,余光瞟到颈上的血,并未因此愈合,反倒愈流愈甚,很快将玄黄的胸前染了一片,向后流成一条细线,婉婉向下延伸,风和拿着一个紫瓶状物体,竟一路收着残血而来。
她惊惧的看向玄黄,他面色凝重,似没有看到一般,只是加快了速度。
她刚刚回来的意识逐渐剥离,慢慢的竟看不到他的表情,甚至余光都再也看不到风和的身影。
玄黄凝视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叶漓奈,服了老君的丹药,颈上的齿印总算愈合,只是面色苍白,因失血过多而显得很是虚弱。
凡是风和咬过的人中,皆是血流至净而死,之前没有告诉她,是因为不想让她的心中背负太多,也自负自己能保得住她,却不想,在火晴的幻境之中,她还是那么不堪一击。
他凝气将她扶起,盘身坐在她的身后,将百年的仙力度给她,一来,能使她的身体尽快恢复,二来,如果下次他若分身不及,这些仙力也能助她抵挡一回。
叶漓奈迷迷糊糊中直觉心中清明,心神通透,好似自己要飞起来一般。
感觉有人正在她颈边伤口上摸来摸去,像是在涂着一些膏药,只觉上面清清凉凉的,甚是舒爽。
她睁开眼,看到只是澡球的尾巴不时的扫过脸颊,原来是它在照顾自己,澡球似是感应到了般,双手停住,扭过身来看向她,一脸欣喜的道:“主人,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说着,它的小手揉了揉眼睛,不小心将药膏弄到了眼睛里,眼睛痒的流出了泪水,好一会子才缓过来。
她坐起身,并没有大病初愈的沉重,反而觉得很是轻松,环顾四周,并不熟悉,只是房中如画,大到隔间屏风,小到一个床上秀囊,个个起居用件皆是精妙细致,若不是绝佳女子,谁有这玲珑通透心。
心中充满了好奇,反而将其他一切事情皆忘,只想去目睹一下这主人的风采。
素净雅致的古琴声传来,她推门而出,只见外面飞山重重,烟云缭绕,更有七彩神鸟飞过天际,不时传来的空鸣,飞瀑如雪,绽绽四溢,香花满树,落地竟分不清此是花池,亦或是脚下重艳,行过去,清新香气扑入鼻尖,直教人欲罢不能。
火晴的宫殿美则美矣,却不及其万一。
真是世上独一好去处!
空灵莫哀的箫声随琴声而起,浮云和飞花竟是有了生命一般,旋转舞蹈,如一个个美到极致的精灵,风起却不变一丝音调,更添了一份妙处。
她坐在花中一盘石上,不忍打断,自己的灵魂也伴着云花起舞,说不出的快乐。
远处有铃声响起,淼淼音乐戛然而止,几片云彩被尾音撕破成条缕,寂静中透着诡异,她也被这似恼的尾音警醒,正有股无名火要发泄出来,却见一处云山出一个白影向自己飘来,而另有一个则如流纨素般飘向另一个方向。
躲开玄黄的遮挡,双眼紧紧盯着远去的身影,她现在很好奇!
玄黄复又站在她的面前,却不言语。
她看着他的表情,吐了吐舌,不知是谁刚刚琴箫合奏了,还要让人看不得。
“看够了么?”他紧紧眉头,终于开口说话。
“没,没看到她长什么模样,”顺着话她脱口而出,随即捂着嘴,嘿嘿笑了两声,“我什么都没看到。”
哎,这是谁啊?能跟玄黄合奏,可怜我是不是这一生也没这机会了!她心中不自觉哀叹。
“有什么让你看到,又有什么躲着你不让你看到,你这是病了一场,连话也说不清楚了,”说着,人已绕开她向房间走去。
澡球报以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好吧!是我病糊涂了,不过,多大点事啊,你也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