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赛中,萧龙渊一方占据了大大的地利。四大宗门若要着力扶持妖族门人和附庸对抗萧龙渊的妖怪,也正中萧龙渊提携天下群妖的下怀。
颜掌门回复的纸鹤顺利从道标飞到琳儿手中。
纸鹤里简短道:“萧既让国,众祖师许他地利;困兽犹斗,正门人努力之时。”
我们四人看过,我道:“掌门既然说了,由他去吧。我们持魔塔符印,正大光明地去里面探探。”
四大宗门的据点各在天上,参赛者由四边穿越暗风,上斗法台;乌云城预定参赛的群妖却以魔塔为备战据点,直接由魔塔天梯登上斗法台,也讨了个便宜。琳儿是七圣会的大圣,有权带我们去巡视魔塔群妖。
当然,我和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们四人正要行。一起跟来的妖怪门人象妖卢难敌道:“昨天那对疯男疯女又上斗法台喽!”
魔塔的琉璃莲上再度清晰映现出两人的身影。才过了半天,两个上层金丹便突破了最高层的暗风,一身轻松,如双飞燕子移到了斗法台上。
我们四人止了脚步观战。柳子越热心小道,告诉我们女是蜀外方寸雪山的家主牛夭夭,男是西域金茎湖的家主言静容。两人原本暗地里相好,怎耐言静容终究畏忌家中人言,背了牛夭夭。此后两人各继家主之位,相杀了三十年,今日要有个结局。
方寸雪山有炼制混元金丹的忍辱草,金茎湖有提炼天仙玉露的寒春露。各宗乏人耐得住恶地,遂留这两家迎来送往,在天下中是无足轻重的。
两人快逾声响地在斗法台上战了数回合。男用风咒、女用雪咒,一时席子般大的乱雪飙飞。旁观的小门人里不少少女心怀,为两人的相爱相杀零涕。
忽然银葫芦中传来一声肃穆的无量佛声,智丈大师满脸慈悲,足踏暗风,有如步步生莲,每一下点起涟漪,飘飘上了斗法台,这笨拙河马远比这两位攀岩般的登台轻松百倍。
酣斗的男女警惕地止斗。女的厉喝:“空门的河马,我们在山河榜上死拼,你别管闲事!”
男的也道:“山河榜上死斗,第三方不可插足。”
智丈大师合十叹道:“若是正赛、加赛,小僧自然不得干预。但两位施主因情生孽的杂斗,宗门当为化解,岂能忍心见两位施主被痴嗔吞噬?小僧此来,便是为此,点化你这两头痴虫。”
牛夭夭沉着脸道:“你到底说啥!”
不及牛夭夭说完,智丈大师一掌打在牛夭夭天灵盖上。牛夭夭蹶倒不起。
智丈大师收掌合十,向言静容道,“施主,我已除去你的冤仇。一切有为法,如雾亦如电。如梦幻泡影,当作如是观。”
我们身边观战的昆仑外门弟子都是惊叫!这老实道胎和尚,随手一掌就击毙一个上层金丹。萧龙渊的加持竟然如此可怕。
言静容大恸,“妖僧,你杀了我一生所爱,我和你誓不两立!”没等他运出风咒,智丈大师抬起一脚,高过自己馒头般丰腴的肚子,踹上言静容的心窝。又一脚踢死了言静容,好似割草一般轻松。
从乌云城到斗法台四面,观战大众嘘起了智丈大师:既然说化解,怎么打死了两人,这和尚违背了山河榜的禁令。
智丈大师合南。又是一脚一掌,打在那死了的一男一女身上。就像猫捉弄老鼠一样,牛夭夭和言静容居然悠悠地活过来。两人向智丈大师合十礼拜:“谢大师点化。今日终于知道,世间何尝有我,不过是爱染聚合,原皈依空门,永作空王灯火!”
智丈大师称善,授言静容为沙弥,又命牛夭夭转投空门神秀尼,三人于是散去。
第一场杂斗就此结束。
琳儿讥讽:“没成想,第一场让空门出了风头。”
我道:“智丈大师也是河马妖怪,倒能在正赛大放光芒。不知内情的道高一尺塔上剑宗,大概是震慑了。”
十二荷叶童子清理毕白茫茫的场地。众人以为今天的杂斗应该没戏了。忽然,宇文拔都的朱雀舰上走下一位女真人。
佩着碧落神剑的扬之水真人亭亭立在斗法台中央。众人奇怪,没有对手,这位真人上台和虚空打吗?而且这普天之下,谁又是这位女真人的死敌?
这位女真人檀口轻启:“我要邀战的是曾经剑宗的同门,如今托庇在昆仑的大妖,也是萧龙渊的血亲,蛇母。”
银葫芦里不禁传出一阵惊呼。蛇母的声音传出:“扬之水,我已经改邪归正。你们剑宗没有道理穷追不舍!”
扬之水道:“便是不论其他事,你背叛剑宗,躲到天荒地老也逃不出剑宗的剑。”
她向观水祖师道:“请观水祖师放蛇母出来杂斗。”
扬之水又向萧龙渊道:“阁下既是东道主,应当不会袒护令堂的性命。”
萧龙渊道:“天道无私,常予善人。”
银葫芦放出一道光芒,千娇百媚的蛇母呼吸着天地间的灵气,冷然向扬之水一笑:“好一个孝顺的儿子,扬之水,今日我替昆仑杀死你!谁都救你不得!”
我沉吟不语:山河榜上,对方指名道姓挑起杂斗,没有合适的理由,居然推脱不了!
我和晓月也有化解不了的冤仇,难道剑宗的晓月可以跳过山河榜的正赛加赛,提前逼我一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