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母拔去系发的金钗,长发化蛇挥舞,卷向了扬之水真人。扬之水不避,持碧落剑迎了上去。一回合交错,神剑削断蛇母几根蛇发。扬之水却升在空中,无法下来。
蛇母显出了九头大蛇本相,一个蛇发女人头,其他八个都是蛇头,蛇身占满了整个斗法台。八蛇头向之上的扬之水喷吐毒雾,两人之间仿佛聚成了一层红霞。八蛇头的十六只血月般眼睛在红雾中若隐若现。
扬之水深吸一口气,挥开碧落剑光,剑光聚伞形,人顶伞在前,俯冲向红雾。
红雾中响起连绵不绝地闷雷声。不一时,扬之水跳回了红雾之上。她的云霞法衣残坏,裸露的肌肤也泛起腐烂的斑块,碧落神剑锋上也起了星星点点的锈迹。
扬之水道:“萧龙渊加持了你?”
蛇母笑道:“师妹忒鲁莽了,你沾了我的毒,肉身只能渐渐坏死。啊呀,我的毒比师尊的金目鲷还是差一点,没法子眨眨眼就看到你变成一具红粉骷髅。”
扬之水把外罩的法衣撕个干净,显出里面的猎装。又像削苹果似的,削去小麦色皮肤上的烂肌。她道:“百来年没有战斗,手有点生。”
她解开了碧落神剑的真形,一束长矛般的青光擎在手中。
蛇母的手也一招,琳公主的纳戒忽起了响动,豁地一声,一口半白半黑的大剑从她的纳戒里飞出,落到了人头蛇母的手上。
这是我们从变钜子那缴获的白山黑水神剑。这口萧龙渊的本命神兵无法祭炼,如今被蛇母收过去用了。
蛇母也解放了白山黑水神剑的真形,却是一黑一白两个气旋。
她道,“没有黄泉剑配合的碧落剑,也不过是八转。我陪你玩一会,过会你就全身都生疮了。”这个蛇身人头也持剑升入了红雾中。
扬之水手中的青光没有下探,反向上扬,横横竖竖划了几下。
我与琳儿不禁脱口而出:“是青天斩!”是五百年前,仍是道门元婴的云仙客与顾曼殊死斗时的青天斩!
青天被碧落神剑应手切成几块方糖,落了下去,跌进红雾里,立刻被腐蚀干净,就像肉烂在锅里。扬之水头顶的天倒缺了一块。不过天自然生出涟漪,迅速填补被她凿开的虚空裂块。
红雾中的蛇母笑道:“难不成你想削天砸死我吗?”
“先试下剑。”
扬之水的碧落神剑指下红雾,青光探了进去,横横竖竖地划起来方块来。
蛇母挥动白山黑水抵挡。但那青光全没有和蛇母交锋的意思。扬之水一律疾走避让,自顾自划棋盘格子。
蛇母见势,另八头喷吐出更多的蛇息,红雾涨潮似的往上漫。
扬之水更远的青光探入红雾之下,连斗法台子都一道划了进去。最远的青光点在魔塔的塔刹上,叮地一下弹开。扬之水再划不下去,便收了碧落神剑。红雾已漫到了扬之水的云靴下。她去了毁烂的靴子,再不管蛇母,赤足离去。
红雾中的蛇母疑道:“石昭,你向来不会避战,怎么去了?”
原来扬之水是她道号,石昭却是年轻时的本名。
扬之水不答理她,却向萧龙渊道:“你母亲无尸可收,你是东道主,照看下高空的坠物,莫伤了无辜。”
萧龙渊道:“仁者息焉,不仁者如之。”他的法衣展开,如一片黑云,托起了斗法台下的天空。
蛇母又喊,“石昭,我们还没有”
蛇母犹然在说话,可其他围观的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从血雾顶上,直到斗法台底下,整个一大块天空,连着天空里的斗法台、蛇母、血雾,都被切离了原位,像一块干草堆似的凸出背景。这一大块,又裂成无数整整齐齐的方糖般的小立方块。蛇母的八个头连着各自的天空和血雾分别切开,一个小立方块里就有红、有白的、有蓝的。
“斗完。我还有白水”
蛇母持的剑连着她的手所在天空也被切成互不相属的立方块。蛇母人头的脸也被切成八个立方块,那张嘴还在说话:
“黑山——”
上万的立方块刺喇喇坠下来,魔塔上一阵天摇地晃。萧龙渊的黑衣悉数托起碎块,收了个尽。
蛇母、红雾、白水黑山、斗法台全被青天斩切碎。
萧龙渊无悲无喜,又向魔塔一指,又一朵莲花化成新的斗法台。
从智丈大师的出手,我确认了一件事:萧龙渊的加持不但对妖怪,也对妖形有效。从扬之水真人的出手,我确认了第二件事:可以用不接触受加持者的方法,击败对手。
待扬之水斩开的天空恢复原样,观水祖师降至宇文拔都的朱雀舰,向她奉上特制的解毒药,这是昆仑研究蛇母多时的成果。
扬之水真人收下,施上烂肌,不一时就恢复成麦色了。
第二场杂斗结束。剑宗强杀了昆仑麾下的一个强力元婴,也打了萧龙渊一记脸,毁了萧龙渊一件本命神器。昆仑吃亏,但也甩掉了一个玷污昆仑声誉的包袱;萧龙渊也丢掉了一个臭名昭著的母亲。
我们才舒了一口气,第三场杂斗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筋斗云翻上崭新的斗法台。云彩散开,摇摇摆摆走出新任猴圣侯德健,他向围观众人道:“我也有仇要报!谁都不准拦我!”
萧龙渊问:“侯德健,你又有什么化解不开的冤家?当年你窃走我一颗头颅,由它去吧,我不计较。”
侯德健哈哈大笑,指着云端下的虎圣府道:“冤有头,债有主!今年昆仑一伙人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