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本就对他们没有期待,也就并不算失望。
期待一个素未谋面的土匪能跟他做等价交换,本就算是无稽之谈,但是董桦静下来以后,才觉得他还是太鲁莽了。
只是听到一句她失踪了,就完全乱了阵脚,说不定这人是那土匪头子派来套他话的呢?
已经调整好内息的董桦重新踱步回房内,坐在了竹凳上,思来想后暗骂自己实在太沉不住气。
若是打草了惊蛇,会不会让那土匪头子在夜里真的带着素惜逃没了踪影?
想到白日里那男人嘴角的痞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心里就有无名火慢慢升腾。
攥了攥拳头,他现在除了无力的坐在这里,到底还能做什么呢?
正焦乱的时候,突听门口咔擦一声脆响,接着好似什么物体掉落在了地上。
董桦忙起身走过去轻轻一推……
嘎吱,竹门直接就被推开了。
外面是月色映照的崖边,带起嗖嗖大风刮出呜呜的声响,这房子是坐落在一块大石之上,以石而建,不然这么大的风,早就被吹飞了去。
静逸空无一人,董桦四下看去也没找到那给他开锁的人。
既然守信开了这锁,又何以不让他见到真面目。
是怕他知道长相以后赶尽杀绝,还是那人根本就是自己熟知之人?
心下似乎有了些答案,在林间对战时候的黑衣男人,以及方才屋外时他与之对话的口吻。
莫不是……
好像一条丝线,将零零散散的线索前后都联系上了。董桦没有时间在此继续耽搁,接着月光和风向确定了方位,朝着一个地方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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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源抱着素惜,离开了飞栾寨,直接上了山寨的后山。
林间黑的吓人,素惜又想到前些日偷跑出来时,在森林中乱跑的那会。
那时候无边的黑暗吞没了她,未知的恐惧和寒冷不断袭来,让素惜差点就要精神崩溃。
现在她在李源的怀中,虽不是很情愿,但有人陪伴有温暖的胸怀,与那夜对比起来,简直犹如天堂一般。
“你为何要带上我逃走呢?独自也不会有人来追杀与你。”
素惜知道反抗拒绝和哭闹谩骂都不会改变她的现状,倒不如安静下来的靠在他的怀里,轻悠的问道。
李源抱着素惜竟然像抱着张纸片一样简单,穿梭在漆黑的山林之间,也不知是他夜视能力极好,还是早就熟知了这里的地形,在期间穿梭既然犹如走在狂野平地之中一样轻松。
他听得素惜的问话,咧嘴笑了起来,“哈,说的这是什么话,带着自己的媳妇出游,难道还要问为什么吗?”
出游,明明是逃亡还说成出游也是服了他了,素惜接着惨淡的月光看向李源下巴的轮廓,刀裁一般。
明明是个帅气的模子,却总做些奇怪又夸张的表情。
所幸不追究这个问题,素惜又问:“方才晚饭的时候,你不是还激昂的说着不会抛下你的那些兄弟们吗?”
怎么话音还未落呢,就卷细软跑了?素惜实在有些不明白。
李源步伐减缓,将素惜放了下来。他似乎想顺着前面的石壁爬上去,这里的地势较陡峭,李源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并回答道:“兄弟?他们算吗?”
声音很冷漠,没有半点起伏,素惜微微一怔抬眼全看李源,他背对着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缓步的趴着这座石山。
“可你不是他们的大当家吗?”素惜疑惑的问。
又是一声冷笑,“不过是些山野村夫,没得一些主见和思想,带的他们一起,早晚得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素惜只觉得喉咙有点发紧,嘴巴嗡动了两下竟是说不出话来,眼前的男人似乎又是个很冷酷无情的人。
若不是李源带着她回到山寨,那也不会有亲卫兵搜查到这里,让他们大战一场,死伤了不少人。
可以直接了当的说,要是没有李源,没有他带回女皇,那些人根本不用死。
而李源如今却说不把他们当兄弟,是一群山野村夫,他们是在为一个完全不把他们当回事的人在卖命,那他们死的得有多无辜?
素惜内心一直都是善良的,想到这里更是对李源气不打一处来,想狠狠甩开他的手,可无奈他们正站在半米都不到的石壁小道之上,稍稍一歪身就得摔下去。
继续小心翼翼的跟在李源的身后,素惜深吸了口气,“你的命就是命,他们的命就如草芥一般可以轻视了吗?”
她的语气十分冷冽,李源这才会意过来,哈哈一笑拉着素惜的手臂就是一带……
这在陡峭脚都难以落下的石壁上,素惜被拉得一个趔趄,超前眼前就要摔下去,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李源的手腕这才一用劲将素惜又从崖边上给拉了回来,紧紧搂在怀中。
贴着她的额角,轻道:“原来你是介怀这个,若不是那男人循迹而来,咱们会继续安稳生活下去,也不会有此一战。”
他说的又轻又柔,温热的气息喷在素惜的脸颊上,让她有些羞赧。
“你怪我咯?你不抓我来此,自然他们也不会追来,也不会有人牺牲……”素惜不愿承认李源所说,那样的话这些人的死就得归咎于她的头上。
李源沉默片刻,抬手捏着素惜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直视,他脸上是难得的严肃,剑眉星眸没有了夸张的表情而落回了远处,显出他原本英俊的容貌来。
薄唇微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