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道这机会相当渺茫,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现在看起来,她这一招算是用对了。只是没想到,就只有凌翊一人前来,他两个这回谁都别想走就对了。
凌翊试着挣了几下,发觉这锁链相当坚固,凭他血肉之躯,恐怕没办法自行打开,不禁有些急。公主被他们关在另一边,两人之间隔着栅栏,她也帮不上自己。这些人想必笃定凌翊跑不掉,因而一个看守都不曾留下,倒给了他们说心里话的机会了。
“对了,公主,掳你来的是什么人?”凌翊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压低了声音问,“可是‘魅影’吗?”
“是。”慕容寒枝点头,想想就觉得心惊,“他们----”
“公主这么急着告诉奉阳王我们的身份,是想怎么样?”嘲讽的声音响起,许玄澈施施然走进,脸上依然带着鬼面具,散发着幽灵一样的光芒,令人心惊。“是不是想奉阳王带人来灭了我们,以正国法。嗯?”
凌翊目光一凝,“你认得我?”他平时除了上朝,便是待在奉阳王府,极少现身世人眼前,“魅影”如何会认得他?
许玄澈看着他,“呵呵”低笑,“堂堂奉阳王。手握雪池国半壁江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能得奉阳王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呢。哈哈哈!”原来他也会说这等酸腐之辞,想必是见到奉阳王沦为他的阶下囚,因而借机羞辱而已。
既然处于被动,凌翊知道急也没用,反而平心静气地坐正身子,“既如此,那就少说废话,你们劫持公主,罪无可恕,还不快点放了公主,否则皇上震怒,一定会铲平‘魅影’,到时候你们将悔之晚矣!”
“哈哈哈!”许玄澈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直笑得前仰后合,慕容寒枝都替他难受,“奉阳王,你当我吓大的吗?曲天昭有本事就只管来铲平我们,我会怕了他?他要能奈何得了我,会眼睁睁看着我杀尽那帮畜牲,却无计可施?少笑死人了你!”
一听这话,凌翊大吃一惊,脸色已煞白,下意识地看了慕容寒枝一眼,“你……是你杀了那些朝臣?!”天,这怎么可能?!这个人虽然戴着面具,但年纪绝不会太大,怎么会这般凶残,连杀六人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就不怕天理昭昭,当世报应吗?
“就是我,怎样?”许玄澈抬高了下巴,身子泛起一阵颤抖,“他们该死!做了那等朝尽天良之事,就活该遭此报应!我只恨让他们死得太痛快,他们那种人,应该被千刀万剐!”
听出他话强烈的恨意,纵使凌翊阅人无数,也不禁悚然暗惊,脱口道,“你是疯子吗?!”
“对,我就是疯子,”许玄澈目光狠厉,一步一步走过去,双手五指握起又放开,谁都猜不到他接下来会做什么,“自从父亲含冤入狱,二十多年不见天日,我就已经疯了,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疯子,我许玄澈到现在还活着,唯一的念头就是为父亲报仇,你明白吗?!”
没有人知道,当他五岁那一年,眼看着全家上下被诛杀殆尽,父亲被铁链锁走,至此再不曾相见那一刻起,他心里蓄满了怎样的仇恨?!如果不是因为年幼,如果不是因为冲上去只能是一死,于事无补,他一定会跟那些人拼个你死我活!
而后,为了替父亲和全家上下百十余口讨还这笔血债,他背负一身血海深仇,远走他乡,为学绝世武功,他承受了常人难以想像的痛苦折磨,终于在二十年后重返京城,将害他们一家的凶手一个一个送上黄泉路,去向他的家人忏悔!他不认为自己有错,他也更清楚,等到所有的仇人都死于自己剑下,他也会自己的归宿。
“你----”凌翊再吃一惊,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终于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来,已恢复先前的镇定,“你父亲是前朝护国将军,许靖远?”原来他也在转瞬之间想到了祁祥瑞写下的那个血淋淋的“许”字,由此想到了许靖远。
其实对于许靖远此人,他是知道的,而且对其还相当尊敬,可就是因为这份尊敬,他才在看到那个“许”字时,怎么也没想到许靖远身上去。听他问出这句话,慕容寒枝眼睛亮了亮:原来王爷知道将军此人吗,那就太好了,当年的事他应该多少知道点,那许玄澈接下来要杀什么人,也许能推测一二吧?
许玄澈哪里知道慕容寒枝想到了什么,见凌翊一副释然的样子,他不禁愕然,“你……年纪轻轻,怎会知道我父亲的名字?你……认得我父亲?”难道他竟看走了眼,奉阳王有通天之能,什么都知道吗?
“那倒不会,”凌翊淡然一笑,身心放松了许多,“我只是听太后说起过许将军,说他当年虽被贬出京,但之前曾救过我和我娘亲的性命,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要我日后无论何时见到许将军,都要对他行叩拜之礼,并不得对将军的后人做出半点伤害之事,太后真言,我一直铭记于心。”
许玄澈身心狂震,似乎听到了可怕的事一样,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瞪了凌翊半晌,突然扑将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
“玄公子?!”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容寒枝大吃一惊,双手握紧了栅栏,“别伤害王爷,不要!”她虽已知道许玄澈是将军的儿子,也是姓许的,可情急之下,还是叫顺了口了。
眼前骤然多了一张脸,凌翊也吃了一惊,本能地想要躲开,却因为锁链的束缚而只是仰了仰脖子,沉声道,“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