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沙发上醉得犹如一滩烂泥般的女孩,知了皱了皱眉头拉她起来:“你怎么又回来了?”
那女孩儿懒懒抬眸,醉醺醺地笑了笑:“我跟着斐扬回来的。一路都跟着他。”
知了没有说话,眉头皱得更紧,那女孩却突然拉紧她的手,紧张兮兮地说:“姐,他就要跟谭惜走了是不是?从今以后,他就再也不属于我了是不是?”
“小秋。”知了看着她,目光里泛起一种难言的心疼。
女孩挣开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边走边笑:“割腕自杀……我也会割腕自杀的,如果我这么做了,他会不会就会同情我、可怜我,然后回过头来看看我?会不会他就不走了?”
知了心里悚然一惊,紧跟着过去:“小秋,你疯了吗!”
女孩也猛然地回头,笑容收起,醉意收起,炙热的目光里是更加尖锐炙热的感情:“我没有疯!他是我整个青春时代所有的期待和幻想,我盼了他那么久,等了他那么久,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这样的我,这样失败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心如同被人狠狠地攥着,攥得生疼,知了闭了闭眼,想去拉她,她却软软地瘫倒在知了的怀里,半眯着眼睛喃喃:“斐扬……我都已经决定了,要向你坦白一切,我已经决定了,要把自己变成你喜欢的那个模样,为什么……为什么你却不肯回头来看看我了呢?”
死死咬住唇,知了费力地把女孩拖到床上,让她躺下了又盖好被子。
完事以后,她发现地上有人吐过的痕迹。她转身走向卫生间,本想找来拖把把地板厅时,却发现茶几上放着把蘸血的水果刀。
她疯狂地往回跑,翻起女孩的手腕,果然有一个不浅不深的伤口。
心,震惊到几乎不能言语。
知了心疼又心痛地看着床上的那个女孩。
爱情还有条件,还可以解释,迷恋却是完全疯狂的,这种疯狂足以让人毁灭。
难道她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走向毁灭?
深深吸一口气,知了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了许久,终于还是不忍心。她拿起手机,把电话拨给了周彦召。
“周先生,你想不想知道,谭惜在哪。”
……
暮色渐渐低沉。
突如其来的大雾,将原本清晰的街道,笼罩成茫茫然的一片白色。
熙攘的公路上,三辆车左右夹击着,将一辆摩托车挤在中间,又时不时地加速撞过来!
“砰————!”
尽管已经灵巧地避开了多次,但是突然间,摩托车剧烈地颠簸起来,是后面的车头撞上摩托车的尾灯。
粘稠的鲜血,顺着手指淌下来,谭惜吃力地将身子倾向前面的男人。那个坚定的声音在说:“有人在跟踪我们,应该是周彦召追来了。”
“不只一辆车。”
“砰————!”
谭惜刚想让他小心,又一辆车从左边撞过来,林斐扬匆忙调转车头,抬起手臂护住了谭惜的左侧。
鲜血如迸开了一般,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下来,一片血红地糊住了她的视线。她失声低叫:“他想撞死我们!”
“谭惜,你听着,抓紧我的腰,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可斐扬似乎不觉着疼一般,他再度攥紧了车把,奋力向前冲。
可是前面却惊险万状地又横过来一辆车!侧开了,再向右拐,右边也堵上来,想后退,却又别无去路。
林斐扬深吸一口气,破釜沉舟地从左边的缝隙挤过去,伴着刺耳的摩擦声,眼看他们就要挤过那道死亡的狭缝。
然而,生死一线之刻,一辆卡车却突然横冲而来。
惊得心都快要跳出了胸膛,谭惜本能地靠近了斐扬。
斐扬仿佛知道背后的情况一般,蓦然间又侧转车头。
“小心!”
卡车直直地朝斐扬撞过来,谭惜惊得攥紧了他的腰。
“砰————!”
巨大的冲力将他们两人从车座上甩出去,摩托车撞上了卡车轰然爆炸起来,而他们则被重重地甩到了路边的护栏上。
满眼都是血光,满耳都是震耳欲聋的声响。
有一只手,却始终死死地,把她压进自己的怀中,拼尽地全力地保护着她。
落地的那一瞬间,时光慢得如同电影中的定格。
满世界都是刺目的白光,亮的她似乎再也看不到他的脸。
然后是黑暗。
最深的黑暗,最刺骨的黑暗,如同来自地狱的梦魇,铺天盖地般笼罩了她……
……
街区被一片茫茫的白雾笼罩着,大片大片的车辆相互围堵着,万物变得混沌不清,仿佛是梦里的世界。
黑色跑车从一侧疾驰而来,在拥堵的街道上,冲破阴霾,挤过车流。
车子里,周彦召看似平静地盯着前面,好看的薄唇却微微绷起来,就连他向来干净平稳的手,也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沁出细细的虚汗。
“咳——咳——”
车身突然一个趔趄,他弯下腰,猛地咳嗽起来。曾彤匆忙侧过身子,一面替他抚平后背,一面尽量镇定地说:“我们的人说,谭小姐离开了玉兰广场后,就一路向东。因为您不允许,之后便没有再跟踪。”
“从东边往中心车站开,”周彦召皱了皱眉头,等气息平缓下来,又补充说,“走最快的捷径。”
“是的,周先生。”司机低低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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