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不是那种遇见美好事物就以用吟诗作赋来表达内心激动感受的文艺青年,对笛子君悠扬动听的演奏,最多也就是说些诸如好好听啊,好美好美之类的泛泛之词,显得又没品位又不够)[. 超多好看好在我虽无能,却自有那一群亡魂用脑残粉陶醉沉迷的星星眼来追捧鼓舞飘在半空倾情演奏的笛子君?
小白警官眼见吸过血的笛子真的就能克服影子结界对法术的封锁,而笛子此刻演奏的音乐真的对那些亡魂管用,简直高兴坏了,连矜持也忘了,居然也同那些亡魂一般摇头晃脑随着乐声手舞足蹈起来。
我好象成了现场唯一没有被美妙天籁感染到不能自已的家伙,虽然也觉得这笛声入耳美不言,但却依然保持着理智,清醒地看出演奏再成功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毕竟正主没有出现,笛子就算收再多的粉丝,有啥用?
所以我便直接去推小白警官的肩膀,抓着他问他接着该怎么办?笛子君的乐声是很动听,围观群众的反应也很热烈,但接下来呢?这影子结界难道是靠几首乐曲就能破解的?
小白警官却乐观得吓人,连带微笑摆手说:“笛子的乐曲充满了正能量,只要它一直演奏下去,这些亡魂的心中就再也没有绝望,这结界不就维持不下去了么?”
他说得倒是容易,但如果随便听听音乐就能对抗绝望情绪的话,世上哪还会有那么多自杀的忧郁症患者?而且据我所知,搞音乐的人群里头自杀的就不在少数。所以听男神这么讲,我也只能呵呵。
但小白警官反问我有什么妙计时,我也说不出一个好主意来。于是只能闭嘴,自我安慰地想到我家笛子并非凡品,万一小白警官说的计划真能成功,那自然也是极好的eads;。于是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我双手合十拜托笛子君好好表现一番,就靠着墙根站着,听起笛子独奏。
自从笛子君抛下玉帝转投于我之后,我一直在试图弄明白的一件事情,就是它与我之间到底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我握着它的时候,心中会那么感慨万千,为什么我对它会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路上遇见熟人,却一时间无法叫出对方姓名,那不爽利的黏黏糊糊的滋味,始终如鲠在喉,令我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握着笛子追寻记忆,将研究笛子本身能力的重要大事给抛在了一遍。
所以说起来,身为笛子君的主人的我,对它的演奏能力的信心,并不强大。不过小白警官总是那么睿智,自从见过笛子君,就天然地产生了对它的盲目信任,而笛子君也没辜负他,宛若仙乐的曲子一首接一首,只听得我这种毫无艺术细胞的俗人都不由自主得满心欢喜,而那些亡魂更是越来越激动,有些艺术感觉好点的,干脆就美得飘了起来,离地一尺左右,漂浮着,摇晃着,摆动着,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嘴也咧开了,眼睛也明亮了,笑容灿烂。
就在这时,小白警官身子一震,停止了摇摆身体,惊喜过来地拍我肩,指着头顶说:“快看!”
我睁大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惊讶地发现,我们头顶的挂着大吊灯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天花板,竟然正在不思议地开裂,扭曲,就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了一颗石子般,裂纹逐渐扩大。
我的天啊,小白警官太神奇了,他所预言的乐声的功效,真的实现了呀,这天花板的变化妥妥的就是结界正在崩塌的节奏啊!
我的小心脏一阵扑通扑通狂跳,惊喜交集地张大嘴巴,小白警官,我要做你一辈子的脑残粉!我心中狂喜,正要向小白警官表达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的崇拜之心,但,忽然之间,耳边传来一阵如气球爆裂般的声响,那粗暴的“砰砰”声,顿时将笛子乐声创造的美好心境毁成了焦躁狂暴的怒海eads;。
笛声哑然,而我的胸中也充满了被打扰的不爽,忍不住大吼大叫起来,发泄心中愤懑。而本来演奏得正欢的笛子君,受到的伤害好像不止是如此,它停止了奏乐,转而发出了尖厉的高音,我倒还好,但小白警官已经被笛声刺激得捂着耳朵痛苦地将脸皱成了一团。
我下意识抬头,果然,那本已扭曲变形的天花板,再次回复为正常的模样。
看来,影子结界反击了,而且很成功。它虽然有弱点,但,它并非无法修补自己的弱势。
首先受到重创的就是出尽风头的笛子,影院里所有能移动的东西,天花板上的吊灯,走廊两边的废纸箱,几个大杂物筐里堆放的3d眼镜,走廊尽头大堂里的爆米花机,甚至是挂在墙壁上的电影海报画框,一股脑如风暴般砸向它,把它逼得左躲右闪,哑了声音。
而我和小白警官,则被那些又一次一脸淡然麻木表情的亡魂团团围住。
我伸手想要推开他们,但小白警官却抓着我的手拦着,说不以,他们太脆弱了,我们一伸手,他们就会碎掉。
宅心仁厚不是错,但此时这么干等于自杀。谁叫他是我的男神呢?于是我们就只能被动挨打。不过那些随时会碎掉的亡魂们倒也没有别的本事,将我们团团围住后,忽然间一起放生大哭,那本该虚无缥缈的哭声,传入我的耳朵里,却有如有实体一般,那实体象是一把钩子,一下子就钻进我的身体,勾住我的心脏,向外拉扯,痛得我浑身颤抖,直冒冷汗。
这简直是天下最残酷的酷刑,肉身以随时复原的我,生平第一次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