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许梁在中军大帐里却没有多少睡意。他的面前是一张青衣卫临时绘制的赤斤城地图,从图上看,土鲁番人的建造水平,实在有待加强。赤斤城作为靠近大明的第一座大城,基城墙规模却连大明内部一个县城都不如。
城墙高约四米,全是土垒起来的,按许梁的预计,飞鹰炮一排炮轰过去,那城墙就该塌了。
许梁看着土鲁番的地图,怔怔出神。自决定出兵土鲁番那天起,许梁便研究了土鲁番这个小国家很久。与大明的政治结构大不相同,土鲁番的这个国家,居然实行的是城邦控制,几座大城的首脑称之为头目,而整个国家的国王,却是叫速檀。然而速檀虽然是土鲁番的国王,实际控制的区域也只有属于王城的几个城池,而其他的城池,却是由各自的头目控制。而且土鲁番各主城的头目,也并不是固定的,而是谁手下的兵多,势力大,谁便是该主城的头目。是以,土鲁番各主城的头目,也是经常更换的。
换句话说,土鲁番这个小国家,并不稳定,政变时有发生。
罗百贯第三次进来,见许梁没有睡下,便上前,朝许梁说道:“大人,夜已深了,明日一早,我军便要向赤斤城开战,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许梁打了个呵欠,确实也感到有些累了,便朝罗百贯轻笑一下,起身朝临时搭设的床铺走去。此次出征土鲁番,许梁身边并没有带侍候的丫环,饮食起居都是亲力亲为。和衣躺下,刚刚有点睡意,便被外面的杀声惊醒。
敌人袭营?!
许梁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个情况,麻利地起身,披着外衣,拿了配刀便往外走。中军大帐帐帘掀起,罗百贯急匆匆地自外面跑进来,朝许梁叫道:“大人,敌人的骑兵袭营了。”
许梁点点头,对于这种情况,许梁并不惊慌,按照许梁的要求,梁军各营都时常演练如何应对夜间的敌人袭营。许梁相信,梁军各营却妥善处理的。
许梁与罗百贯走出帐外,中军大帐的青衣侍卫便围拢过来,护在许梁和罗百贯身边。
“许大人,出什么事了?”旁边营帐里,秦王朱存枢也惶惶地急步走了过来,站到了许梁身边,惊问道。
许梁目光停留在大营东面起火的方向,淡然道:“没什么!敌人袭营了。”
“啊?袭营?这……这该怎么办?”秦王朱存枢虽然是王爷,却不懂军事,听到许梁轻描淡写地说出袭营二字,不由惊慌失措,在他想来,既然能够称之为袭营,必定是大变固。
“慌什么!”许梁沉声喝道:“东面是谁的人马?”
罗百贯看了看,道:“大人,该是万文山将军。”
许梁点点头,又朝其他三个方位年看了一遍,见其他三面都安安静静,并没有骚乱的迹像,不由安下心来,自得的笑道:“看来我梁军的军事演习还是很有效果的。遇事不乱,敌人便无机可乘。”许梁满意地说道,招手叫过一名青衣卫,吩咐道:“传令贺虎臣部,向万文山部靠拢,其他各部,没有我本官的命令,只需防守,不得离开营地。”
传令侍卫急奔出去,不一会便见贺虎臣部火把连动,朝万文山的方位靠近过来。
东面营地的动乱,在贺虎臣率军靠拢之后,杀声便渐渐小了。不一会,万文山派兵来禀报,夜袭大营的土鲁番骑兵冲击一阵,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已经撤走了。
许梁便不再说什么,嘱咐各营加强警戒,回去接着睡觉了。
许梁的军营不远处,浓浓的夜色掩护下,赤斤城的头目也哈失望地望着很快安定下来的明军军营。他的身后,是足足六千人的骑兵,原本他的计划,是由一支一千人的骑兵去偷袭明军军营东面,引起明军大营的动乱,然后也哈本人率身后的六千骑兵,趁机杀出,重创明军。
然而事与愿违,偷袭东面大营的骑兵冲进去之后,便惊讶地发现,大明军营内部,居然杂乱无章地架设了许多拒鹿马,纵横交错,骑兵冲进去,便陷入了躲避拒鹿马的过程中。骑兵的优势在令人望而生畏的许多拒鹿马面前,变得荡然无存。随后偷袭惊动的明军将士从两边杀过来,隔着拒鹿马便向土鲁番的骑兵刺来,土鲁番骑兵顿时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土鲁番骑兵将领见势不妙,扔下几百具尸体之后,终于有惊无险地逃了出来。
袭营失败,而且得知明军早有准备,也哈便无奈地收兵回城。
既然偷袭不成,也哈想,凭借着赤斤城内的两万士兵,坚守待援还是能够做到的。距离赤斤城最近的便是主城沙州,而沙州到赤斤骑马的话,也就一天的路程。
也哈只要坚持一天,便能盼来援兵。
第二天,也哈看见城外的明军开始缓缓推进,准备攻城时,也哈也把城内所有的兵力都派上了城墙,准备坚守待援。
也哈隔着城垛朝外打量明军的军阵,只见左右各一支步兵营缓缓推进,随着一通鼓响,原本并排的两支步兵营忽然左右分开,然后露出了居于后面的火炮营,四十门大炮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瞄准了赤斤城。
赤斤城墙上,许多土鲁番士兵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奇怪的东西,几名也哈的亲兵还在小心的,惊奇地讨论这些笨重的家伙是什么东西。
“蠢货!那是明军的火炮!”也哈愤怒地咆哮着,打断了两名见识浅簿的土鲁番士兵的争论。
“啊?大人,那会不会好利害?”士兵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