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觉得,他与那民军军师高子林可能真是命里犯冲,好学容易找着个赵永远,要与民军当中搞内讧,许梁这边尽管兵力紧缺,但也咬着牙关准备派兵响应了,不成想,高子林只身入营,一刀就把赵永远给灭了。
高子林此人,诡计多端,偏偏武功奇高,许梁数遍梁军全军,竟然找不出一个能与之匹敌的人。
嘶,想想就头疼。
撤离是势在必行的事情。然而怎么个撤离法子,却是个需要好生商量的问题。谁先走,谁断后,谁半道上接应,这些都是事。
好在梁军将领中结构简单,商量大会基本上就是许梁的一言堂,尽管他的开会时的形象不佳,胸前缠着绷带,身上带着浓重的草药味,斜斜地靠在太师椅里,整个一病秧子形象。
最终决定,由戴风,罗汝才带一万五千人马断后,骑兵营主万文山会同四小姐李庭,上天龙,过天星等人负责中途接应,火炮营主司马求道,梁军总管罗百贯负责护送许梁和洪参政先行撤离。
许梁记恨高子林带给自己这么惨重的伤势,至今不能自如地下地行走,趁着梁军部队集结的空档,命梁军总管罗百贯带兵收刮了汉中城内所有的金银细软,准备带回去以充军资,又一把火烧光了汉中府库,完全禀持着,自己带不走的,也不能留给敌人的思想。
陕西参政洪承畴对梁军收刮汉中府一事很不满意,觉得梁军此举,形同匪盗,要求许梁顾及朝庭颜面,将搜来的金银送还回去。
许梁冷笑连连,手抚胸口做伤情加重的病状,令洪参政很是无语。
一辆从汉中城内某一大户人家搜来的双马马车,里面布置极为舒适,充作了许梁的座车,许梁自马车内探出头来,看着后边跟着一溜儿戴满搜刮来的值钱货的马车,心中稍感安慰。一扭头,看见陕西参政洪承畴黑着张脸就在马车旁边。
“洪大人,”许梁打招呼道:“您老是文官,文官坐轿,武将才骑马。我这马车上敞亮着紧,您老上来一块坐坐呗?”
洪参政淡淡地瞟了眼那华丽的马车,语气生硬地道:“本官习惯了坐在马背上,舒心!许大人自百姓手中抢来的马车,即便再华丽,再舒适,本官消受不起。”
这话说得,许梁顿时就不爱听了。哂笑一声,道:“得咧,洪大人你慢慢颠吧,这一路到平凉府,路程长着呢。”
洪参政昂起脖子,做骄傲状,不理会许梁。
经过一天的路程,许梁等先行撤离的队伍到达汉中城的北门户,虎头关内。虎头关内有守军五千人,关中守将早得到消息,将许梁,洪参政等人迎进关内,将准备好的干粮分给到各营,又迎着许梁和洪参政进了关内的守将府,好生招待。
守将见许梁和洪参政用过午饭,便向许梁报告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洪大人,许大人,”守将道:“在关内养病的李督公昨儿个病情加重,一口气没喘上来,去了。”
许梁听了,顿时一惊。李心贝受大梁王的暗算,身中巨毒,一直在虎头关内休养疗伤,即便四小姐李庭等人随许梁一道兵发汉中的时候,李心贝也没有跟着动身。
李心贝身中巨毒,死是早晚的事。只是这个时机发生的太不巧了。梁军正是撤退的途中,不可能留下太多时间为李心贝办理丧事。
“李督公身中巨毒,硬挺着也是受累,死了没准倒解脱了。”许梁慨叹道。
“李督公可是那四小姐李庭的外公?”洪参政忽然问道。
许梁点头。
洪参政哦了一声,若有所思,但没说什么。
许梁又嘱咐那守将,道:“李督公风云一身,如今虽然落魄了,但我们也不可轻视,李家军那边有什么要求,你要尽量满足。”
“是,末将明白。”守将点头道。
队伍在虎头关内休整两个时辰,补齐了干粮,草料,队伍又准备起程。
这时,四小姐李庭,上天龙,过天星等三人一身黑色服饰进来拜见许梁。
四小姐李庭神情凄惋,站在许梁面前显得孤苦和无助。
许梁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干巴巴地说道:“督公去了,四小姐节哀顺变。”
四小姐李庭微微点头,瞪着湿眼框看着许梁,道:“外公他膝下除了我也外,没有别的亲人。他身前我未能尽心侍奉,如今他死了,我想在虎头关内替他办场丧事,聊表愧意,还请许大人和洪大人成全。”
洪参政皱眉道:“李庭,如今我军正在撤退的关键时期,要趁着民军尚未集结之前,撤出汉中府,尽早回到平凉。李督公死了,火化也就是了,丧事就没必要了吧。李督公风云一生,什么场面没见过,哪会在意这些虚架子。”
许梁微微皱眉,看了洪参政一眼,暗道,这洪大人吃错药了?说话这么难听!
果然,四小姐李庭脸上闪过一丝怒意,朝洪参政脆声说道:“洪大人说这种话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即便外公率性洒脱,不在意这些,但这是我这个未亡人的一点孝心,做不做是我的事情,外公在不在意那是他的事情。”
“我们都在与黄子仁抢时间,一场丧事办下来,没个三四天办不完。”洪参政毫不顾及四小姐李庭的颜面,面沉似水的说道,“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四小姐登时气得柳眉倒坚,冷声说道:“洪大人若是等不及,大可不必理会我们,尽可先走一步。”
“李庭!”洪参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