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北堂……你不能这么作践自己!”
心里只担心北堂傲这是故意气她的慕容嫣,急得一跺脚就冲到了北堂傲前面,挡住去路,才开口,还不及补上“我知道你气我……”,她面前就“唰”一下横了三四个年纪偏大的女人,女人之后又是七八个男人将北堂傲与柳金蟾团团围在了圈里:
“慕容姑娘请自重!”
“那……”慕容嫣怒,要指着北堂傲马上的柳金蟾细哼哼的柳金蟾大喊一句,“那她呢?你们怎么不管?”
然……
北堂傲早晚是她的人,虽然现在街上过往行人已寥寥无几,但她在大街上公然给北堂傲招不自在,不说绝自己的后路,就是北堂傲以后不计较,但北堂傲名声坏了,她娶了他,还不是打自己的脸子:
让人说她娶了一个水性杨花的残花败柳,她可怎么出来做事,做官,立足朝野,俯视群臣?
忍了又忍,几经吞咽,慕容嫣才觉得自己梗在胸口这三年的怨气微微散了些许,不得不耐着性子,低低地与看似心不在焉,却看不见脸貌的北堂傲,低低的软言低道:
“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是我对不住你……可……你也不能……为了气我,把自己也搭上进去吧?”
北堂傲侧目:为你?
“你刚训导柳金蟾的话,我明白,都是说我呢,我是以前去过花街柳巷,但……说了你们男人也不懂……十年了……你也知道,我至今屋里一个男人都没有……就是对大家说得那个府里的我爹给的通房,你那年还没出嫁前,我娘就已经打发了……”
不待北堂傲挥手令人挡开自己,慕容嫣就赶紧接着道:
“你还要我如何呢?”我毕竟是个女人!
若是那年……
北堂傲觉得自己一定会为这话恼羞成怒,肝肠寸断,直呼自己“委曲求全”怎么就成了“无理取闹,得理不饶人”了呢?
弄不好,还会非要和慕容嫣争出个是曲理直来,又或者把自己气个半死,最后怨愤自己怎么就睁着眼睛挑了这么“翻脸就不认人”的无情女人,来作践自己呢?
然后……
死也死过了!
疯也疯魔过了……
能如何?越是在乎,越是计较,到头来,伤得也永远只有一个自己,谁让自己当年自以为是,谁让自己小看了这大周,无论你一个男人多么能干,都终难逃脱出女人们的掌握,注定被她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浮沉于她们的爱与不爱,宠与不宠之间——
而他,只不过是更惨了点,丢了身子污了名声,成了残花败柳,破鞋一只,还反连累了家族差点没了百年清誉,成了别人嘲笑的无德之家,最后还险些连累外甥们的闺誉,为他们的姻缘之路笼上阴影……
不能想,不能想……
北堂傲不想恨,不是不恨,而是这样的女人,恨她都是对自己的再次羞辱,何苦再折磨自己,连带折磨自己的家人呢?倒不如放下,哪怕落发为僧,自此青灯常伴,也比他此刻失了理智,再次令“仇者快亲者痛”好吧?
仇,要报,但这样的落水狗,还需要他还亲自动手吗?
北堂傲抿唇,宛若鳏夫色的黑色纱幂下,没有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脸,而奉箭和奉书却都捏了一把汗,就怕失了记忆的公子,会再次被花言巧语的慕容嫣俘获了芳心——
旧情复萌……
“爷,不早了!”奉箭赶紧凑到北堂傲耳边提醒道,“再不回去,姑老爷问起来就不好了!”
奉箭一边说话,一边暗示另一头的女人,赶紧去那边街上堵住正要赶过来的雨墨——
爷和慕容嫣有旧的事儿,绝对绝对不能让雨墨知道真相!
“是啊——这几日……老夫人一听说慕容秀天天来军营外守着爷,脸上都很难看!”
奉书也立刻应和着故意用慕容嫣也能听见的声儿提醒道,他就担心一会儿柳金蟾一时酒醒,又见爷和慕容嫣在街上……这……当年可不就为这事,次日带着姐儿和哥儿悄悄丢下休书,就把爷一个人丢在京城,还留信说祝愿爷与慕容嫣重修鸳盟,缔结百年好合——
夫人追到白鹭镇去,也无济于事,最后还把爷当年与慕容嫣的旧事抖落了出来,不然也不会弄到如今,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这二人一开口,本还想冷脸听听慕容嫣这样一个女人还能多厚颜无耻的北堂傲,当即就牵马往前走:
“慕容捕快,在下姓北堂,可不姓战!走!”
“……你……”
慕容嫣瞬间就被四个练家子女人粗鲁地拿着大刀鞘一把掀开到一边的路侧险些跌倒,同时又有另一人给北堂傲牵来了另一匹宝马。
“开路!”奉箭等人也都纷纷一跃上马。
不想,大家缰绳才刚拉紧:
“咦……我怎么在马上?做梦?”
柳金蟾忽地嘀咕,下意识一伸手就是马鬃,不禁睁眼发现四周都是黑漆漆的街道。
慕容嫣眼见柳金蟾要醒酒,忙从地上爬过来,好似见缝插针地冲到柳金蟾面前,故意问:“小柳子,你男人呢?”
“男人?”她有男人吗?
柳金蟾抓着醉得像块铁石的头,眼扫过前面像北堂傲又不像北堂傲的男人,一时回不过神:
问得谁?
三郎?
“回南府去了吧……他娘……近来身体抱恙!怎得了?”
柳金蟾挠挠头,觉得自己今夜好生诡异,一转脸,不想就看见了身侧的北堂傲一瞬间竟用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