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没养过孩子,不知这女人动了胎气,究竟多疼,但一看小白蒜这滚动的架势,似乎与她家大姐当年小产,虚得整个人连站都困难……就隐隐觉得有异。
其余捕快,大多都是当了爹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瞅着楚天白这滚动,也都隐隐看出了一线线异常,但就是一个人也不吱声,冷冷得看着小白蒜捂着肚子就地喘息,把一众素日里没干过什么好事儿,就知道在他们面前作威作福的大人们吓得脸色发冷——
暗赞新人就是新人,初生牛犊不怕虎
——敢说又敢闹,佩服!
“仵……仵作作,你你你你……赶紧……赶紧赶紧看看!”可了不得了,是真皇亲。
刘德心情乱得像团麻,强撑着发黑的脑袋——
尤其是她一走过去,就看见了传说中的“璟驸马”时,立刻有撞墙而死的冲动——
璟公主要知道她让他孩儿没了,他那火爆脾气,不把她挑在枪尖给他孩子陪葬,他就不是大周朝现而今最跋扈的璟公主了!
“大人这女人怀孕前两个月通常脉象不明显……何况她此刻整个心绪激动,小人不能诊断!需赶紧请大夫。”
仵作属于快班捕快,她说话也是模拟两可,她一看小白蒜痛得那模样就知道是假,更何况刚才她就注意了这小妮子主动要求挨揍,一趴下,还故意做了一个明显的孕吐动作!人家棒子下去泰半都是空响——
好胆识!
她仵作,今儿也要看看这几个不学无术就知道揩油的大人们,眼下这事儿可要怎么下这台……
“那……那那……现在要如何?”刘德看着地上此刻趴着一动不动的小白蒜,惊吓莫名——璟驸马一尸两命的过失,谁也担不起。.
但她刚才做得第一件事不是请大夫,而是关上大理寺门,立刻戒严!
“需静养!不易再受惊!”
仵作做了一个最安全的决策,试图置身事外。
“来人!”
刘大人赶紧喊人,就听刚才还奄奄一息地小白蒜,眼泪哗哗地指着孙尚香等人,似是虚弱的喊:“柳姐姐、头儿……我不要去……我好痛……”
“没事。没事!杀人是要偿命的!”
柳金蟾赶紧蹲到小白蒜的身侧,桃花眼愣是挤出两滴泪:“你们放心你家相公,不会让你枉死的!”
刘德一听这话儿……立马回头,然后瞬间想拔刀自刎:嘉勇公家的绿帽子夫人也在!
叶二与吴金华也围了过来,哭得稀里哗啦,说:“小白蒜啊,大夫就来了,没事儿、没事儿!”
就在此时,立刻有人来报说九公主过来了,吓得一群人,赶紧想对策,立刻有人说先把孙尚香等人先送进大牢,不然走漏了消息,谁也没好果子吃。
于是乎,一不做二不休,一行人就连说自己奄奄一息的小白蒜,一个不漏地被关进了一间屋,美其名曰: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闭门思过。
少时,便有大夫来看病,柳金蟾当即在慕容嫣的掩护下,塞了那大夫一两银子:
“大夫,我这个妹妹上月月事就没来,刚才挨了一棍子直嚷着肚子疼!”眼睛瞅着大夫就明明白白写着“你明白的”!
“不知开几服药能不能把孩子保住!”慕容嫣可不想把事情闹大,赶紧补充道。
一边的孙尚香和吴金华、叶二当即咋舌,这不法勾当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发生啊……但……没小白蒜这一招,他们那里只吃一棒子就算了。
大夫立刻说孩子不会有大碍,但是一定要静养,还真开了几包保胎药,一个中午屋里都是浓浓的药味,熏得一屋子的人头晕脑炫。
而恢复了生气的小白蒜居然趴在门边,死皮赖脸地说她要吃“十里香”的萝卜鸭、糖醋鱼、还有松香鸡肉卷,不然她不吃药,还要翻墙回家——
而那边也真的送来了芳香浓郁的萝卜鸭、糖醋鱼、还有松香鸡肉卷。
小白蒜欢喜了,立刻拿了筷子要捞鸭翅膀,就被慕容嫣拉着:
“你不怕有毒?”
柳金蟾当即就夹了一块萝卜道:
“你以为这是军营啊,这是衙门,他们毒死了咱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堂堂大理寺啊!是给皇上审叛臣的地儿!”
“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这是大理寺呢!”孙尚香没好气,害她提心吊胆到现在,少不得低道,“下次这种把戏……可别玩了。”
“不玩……我们早玩完了,那里还有鸭子吃。”吴金华咬着鸭肉说起话含含糊糊。
“就是……怎么学的,告诉哥!”叶二啃着鸭头,低问。
“骗我相公用的。”小白蒜舀了一勺汤,美滋滋地砸吧嘴,“只要说有娃娃就有好吃的搓板都不用!可惜只能怀十个月啊……好香、好香!就是比我家相公做得,差了那么一点儿!”
叶二和吴金华顿时仰望小白蒜,更仰望能把小白蒜这么只傻猫子训得这么机灵的相公——不容易啊!
“生娃娃不是很难生吗?”
慕容嫣喝了一口鸭汤,斜看满眼只有食物的楚天白,忍不住低问。
“她不是人,是猪!”
柳金蟾又夹了一块大萝卜吃:
“打她相公还不是相公进屋起,她就开始一窝一窝地养,还说生就生,每到她要生那个月,她相公直接把稳婆请在家里住,据说不然孩子生了,喊得人还在去稳婆家的路上。她娃娃都落地嚎啕了!”
“生一个孩子嗷嗷叫一天的人,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