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好家伙,黄山菜饭馆。
饭店老板刚起床,两只眼都没睁开呢,在那通炉子,“我们还没开张呢,饭都煮上呢!”
“我不吃饭,”四眼又摆摆手,“有蹄髈没,来五个,昨天的也行!”
老板愣了愣,侧过身,表情狐疑的把我们让了进去。
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重重的油腥味,桌子黑的发亮,桌上的抹布都可以立起来。泔水桶就放在屋子中间,昨晚剩菜剩饭堆了半桶,都发馊了。
有只黑猫正在边上用嘴滴溜,看见我们进来,蹭的一下就不见影了。
“5个蹄髈?你们一人一个?”
“不,全是我的。”四眼对饭馆里的环境视而不见,拉出来个凳子就坐了下来。
“啊!哦,那我先去微波炉里热一热。”
“来不及了,先上一个,剩余的你去热。”四言简意赅,不容分说。
老板被整晕了,双手在围兜前擦了擦,然后转身进如黑漆漆的厨房。
过了一会儿,他就端了一个红烧蹄髈出来。冷的,结着白花花的油,“你确定不热,这可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四眼根本不回答,单手拿起蹄髈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吃的满嘴是油。
现在是早晨,我又一晚上没睡觉,连喝碗稀饭的食欲都没有,看见他这个样子,我差点没吐出来。
我很想问姑妈,但琢磨着不是很礼貌,硬生生的给憋回去。
老婆也直皱眉头,“我,我还是先出去透透气吧。”
老婆一出门,我就跟着出来,压低声音说,“你姑妈不会找来个骗子吧?”
“怎么可能!”老婆一边回答一边把头偏向了另一边。
我知道她也心生怀疑,但已经到这个地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到马路买了一盒烟,回到饭店门口蹲在路边抽。抽了三四根,大概也就是半小时的时间,四眼终于吃完。
他跟在姑妈的身后走出来,刚提拉完鞋,便用手指去坷缝里的肉丝,看的我又是一阵恶心。姑妈在掏钱包,我赶忙冲上去,“我来我来,哪能让你付钱。”
钱倒是不多,五个蹄髈100块不到。
“家在哪?”吃了饭,四眼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我在前带路,几个人往回走。开铁门,上楼梯,最后进了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迎面扑过来竟是一阵阴森之气。
“我去----”四眼皱着眉头,在鼻前挥挥手,就像进了没冲水的厕所。
“怎么了?”我赶忙问。
四眼也不作答,“床呢?”
“那!”我指指卧室。
四眼径直走了进去,鞋也不脱,砰的一下就躺到了床上。
那一身脏泥@摸这床单要丢了。
因为我从来没见过类似的诚,也不知道他这算是什么仪式,更不方便问,所以只能静静的等着后文。差不多有十分钟吧,四眼一动不动。
我和老婆面面相觑,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妈----”
姑妈也是一头雾水,她食指竖在嘴前,看表情意思是说这人有点本事儿的,看看他接下来怎么做。
我们又耐着性子等了五分钟,结果,卧室里竟然他妈的传来了呼噜声。
姑妈的脸色很难看,毕竟人是她叫来的,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问,吃完就睡,“这个----,可能,他们这些人----嗯,没准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嗨,我去把他喊起来。”大概姑妈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了。
反倒是老婆拉着了姑妈,来的都是客,更何况咱还有求于人家。我也不好说什么,也帮忙把姑妈拉到客厅坐下,聊天。
这一聊就是一天,到了傍晚时分,四眼还没醒,我们也不敢叫醒他,趁着这个当口,我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好好捋了一遍,因为生二胎,闺女豆豆就像鬼上身一样。带她去医院没查出个好歹,却冒出个照ct的老头。他说豆豆的腿骨上天生有一个字?还没等解答问题,他就出意外死了?自始自终,豆豆的视线就一直盯着他,不管是人是鬼。老头头七那天,又回来找我,找我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二十四小时,而现在老头就在我的家里?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我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怕,好端端的一个家被弄的乱七八糟……
我胡思乱想着,老婆和姑妈在一边轻声说话,时不时的看看手中的表。等我再缓过神的时候,竟然已经十点多钟了。四眼终于睡眼惺忪的起来。
关键时刻已到,拒四眼看上去不靠谱,可等了一天,也不在乎最后的这点时间。
我们起身,四眼却摆摆手,他指指我,“女人出去,男人留下。”
“啊?”
“你们到底懂不懂规矩,女人体质阴,而且还有个孝,不是添乱嘛。”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那么神叨叨的东西,这一下多少让我有点肃然起敬起来。
我冲着老婆点点头,意思是说这事儿就按照他的法子来办吧,随即让老婆姑妈带着孩子出去找地坐会儿。
等人走了之后,四眼吧嗒一下就把灯关了,幸亏今晚的月亮够大,不至于完全盲视,月亮透过窗户,折射着寒光。我打了个哆嗦。四眼的动作迅速麻利起来,和白天判若两人。
我似乎看到了希望。
他从他的裤兜里,取出来一个小塑料袋,里面黑乌乌的装着一颗颗小颗粒,也不知道是什么。紧接着,他打开塑料袋,竟然往里面撒了一泡尿。
房间里顿时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