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瑛如若恍然大悟一般,猛然从炕上站起,之后又是无力地跌坐回去。眼中的委屈越来越浓,水雾裹着眼珠,她哽咽道:“她是太后啊,我又能如何?”
春荷见她伤心难耐,知道此时此刻劝不得,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有永琪坐在炕上,依依呀呀地不知道说着什么,而这婴儿的咿呀声,便是此刻延禧宫唯一的声音。
锦若照旧给了永璋大大的红包,只是没在同芸菡一起去储秀宫。而永璋似乎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似的,整日闷不吭声地不说话,连锦若给他红包,都提不起他的兴致来。锦若是个好奇的人儿,问永璋吧永璋也不说,只能问永璋的嬷嬷们。嬷嬷们也是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倒让锦若着急了起来。
此刻永璋却说道:“舒娘娘,永璋这个样子,额娘是不是就喜欢了?”
锦若不明白地看了看昕玥,永璋的意思她着实是不懂了。只是昕玥也不甚明白,而是对永璋说:“傻孩子,她是你额娘,哪个额娘不爱自己的孩子的?无论你什么样子,她都会爱你的!”
这话刚巧被路过的诗岚听见,她冷冷地笑了一声,也没与昕玥说话,便回了翊坤宫。只是永璋却一味地摇头:“令娘娘,您说的不对,您说的不对!”
也未等昕玥问他哪里不对了,他就又着急忙慌地拉着嬷嬷们往储秀宫去。且不说锦若没去,芸菡也今年也没邀请她。回宫的路上,昕玥还问她为何不去储秀宫瞧瞧,锦若瘪了瘪嘴,不愿回答。她对芸菡数落昕玥是不满,可是她也不愿说芸菡的坏话,毕竟入宫时是储秀宫的纯妃一直照顾着自己的。
更何况锦若记着弘历的嘱咐,不敢忘却。
所以锦若便找了个理由来搪塞了过去,拽着昕玥的胳膊一路往承乾宫去,嚷嚷着:“听闻姐姐宫里头的肉好吃,我今儿个一定得尝尝!”
昕玥被她拽着一路走的不急还不行,这会儿进了承乾宫,停下来只顾着大口喘气了,那里还顾得上说她这个小馋猫。直到做好了饭菜,昕玥才想起来,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到了锦若的碗里头,笑道:“你若喜欢,这盘子都是你的!”
锦若夹了一块塞到了嘴巴里,咽了之后,又盯着昕玥说:“那若我哪天心血来潮还想吃,怎么办?”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无赖,眼睛眨呀眨的,很是无辜。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样子,昕玥赶忙吩咐了碧落和芷莲她们:“听好了吧,咱们得随时随地准备着红烧肉,恭候舒嫔娘娘的大驾,谁都不能偷懒了!”
知道她们玩笑,碧落和和芷莲也想凑个热闹,便一本正经地说道:“奴婢不敢偷懒,定当时刻准备着!”
这下把小丫头唬的够呛,一块红烧肉卡在了喉咙里,连连咳嗽,最后还是彩云赶紧倒了温水来给她顺顺,她才缓了过来。只是小脸憋得通红,连眼睛都咳出了泪花来,这会儿舒服了,指着昕玥哭喊道:“你们都欺负我,我就吃你们几块肉,你们至于合起伙来欺负我吗?”
之后昕玥连连赔了不是,连带着碧落和芷莲都跪下磕了头,小丫头的气才消了。不过俩人在一起聊天着实是痛快,不像是那日婉贵人来,说话实在是累。一句话都要在脑子里想好多遍才敢说出口。
弘历今年没来,不过却惦记着她这里,派了周福贵送了好多小玩意来。昕玥虽然看着喜欢,但是心里头难免空落落的。在碧落和芷莲收拾东西的时候,她随口问了句:“皇上留在那个宫里头了?”
周福贵满脸堆笑道:“回禀令主子,皇上在皇后娘娘那里!”
昕玥脸上的笑容不自然了一会儿,随即也就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皇后娘娘那般端庄持重,心胸宽广之人,弘历喜欢在所难免。回想着自己一直这样子闹闹腾腾的没个样子,反倒觉得婉贵人那日来说的在理。于是便咳了两声,装作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对碧落道:“我瞧着这对儿耳环极好,你且去钟粹宫一趟,给婉贵人送去!”
她的声音本来是婉转温暖的感觉,此刻故作浑厚,倒是很是可笑。惹得碧落和芷莲捂着肚子捧腹大笑了起来。连站在廊下的春生面色都变了几遍,之后说了一句让昕玥差点吐血的话:“小主,您是怎么了?嗓子不舒服了?要不奴才去请个太医悄悄?”
昕玥很是无奈地扶了扶额头,一次失败之后,她就没了再尝试的勇气了。或许是失败了,昕玥一直闷闷不乐好久,碧落也劝了,芷莲也劝了,连春生都连连说错了,可是昕玥还是闷闷的不高兴。三个人正在院子里商量着怎么逗主子开心的时候,弘历就来了。
如同看到了救世主一般,三人赶紧跪在地上磕头呼喊:“皇上万岁!”
这一声皇上万岁着实洪亮,也颇有气势。弘历听得眉开眼笑,抬头瞅了瞅紧闭的窗子,笑道:“你们主子赏了你们多少银子?”
昕玥听得这话,才推开窗抬着下巴道:“臣妾穷的狠,哪有闲碎银子给她们?您今儿个难不成是来取笑臣妾的?”
弘历早就听说这几日她不开心,可是初春事儿多,忙了点,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就匆匆的赶来了。果然还是使着性子的。弘历想要逗她一逗,敛了笑意,指着碧落和芷莲道:“你瞧瞧,就属你宫里头的宫女穿戴的好,你哪里穷了?就说这碧落耳朵上的耳环,可不是朕去年赏你的?宫女可是不允许打扮的,你这个主子是怎么当的?”
窗内人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