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的正殿里,愉嫔海瑛正在给永琪做衣服,侍女春荷打了帘进来,悄声说:“主子,后头闹得厉害!咱们这东六宫从来没有这般热闹过!”
摇篮里的孩子哇哇地哭了起来,匆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海瑛一把抱着永琪,哄着,微微不悦:“这吵吵嚷嚷的是做什么?怎么也没来个人管管!热闹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别管旁人了,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春荷面露喜色:“主子放心吧!奴婢都安排好了!想来,三日之内就能收到了!只是……”
火盆子里的炭火噼噼啪啪地爆裂着,那阵阵声音虽不大,但是毫无征兆。愉嫔怀里的永琪又哇第一下哭了起来,不知是被孩子突如其来的哭声惊到的,还是被炭火爆裂的声音惊到了,海瑛整个人浑身一颤。
春荷也是大大地屏着气,脸色刷地一下煞白。
拍着怀里的孩子,海瑛使了个眼色,春荷领会,走到了窗边,像模像样地学了一通不着边的话,之后又悄悄地退了回来,更加小心谨慎地说:“只是主子,如果再伸手的话,咱们可就拿不出手了啊!”
海瑛面露苦色:“到那时在想办法吧!总不能当做不知道!骨肉血亲,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外受欺负!好了,这事办完了就好!还有,注意着点宫里头的那些小丫头们,我总觉得跟有一双眼睛盯着咱们似得,浑身不舒服!”
雪势见大,秀贵人就那样走了,剩下的这帮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舒嫔虽是一宫主位,但却是个新入宫的,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倒是跪在地上的香兰,委屈的直掉眼泪,昕玥拽着她起来,小丫头倔强地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无奈,昕玥只得撑着伞陪着她:“是我连累了你!”
香兰只是摇着头,露出一丝微笑,对昕玥说:“秀贵人不准我为你高兴,我做不到!咱们以前关系那般的好,事事你都替我做了,我倒是有许多时候可以偷一偷懒!如今,你风光了,我自然要为你高兴高兴的。如今我跪着,也是应该的。或许秀贵人一会儿气消了,就会来领我回去了。毕竟我是一入宫就伺候着她的,已经六年了!秀贵人也不是那般冷血之人,我懂得她的艰辛!”
昕玥伸手摸着她冰凉的脸颊,拍了拍她肩头的雪花,感激道:“香兰,让你在我跟秀贵人之间为难了!”
两人正说着,乌央乌央的人便进了永和宫,为首的是慧贵妃,秀贵人也跟在身后,只是面色戚戚。太监尖细的嗓音如同瓷器相碰的声音,狠狠地震颤着自己的心尖,锦若也赶忙迎来,众人行礼之后,高诗岚便道:“闹什么闹,秀贵人,带着你的侍女回去!都给本宫长点记性!否则这事传出去,还让人误会是魏常在恃宠而骄,硬抢你的侍女呢!”
也不等众人谢礼相送,慧贵妃便又带着乌泱泱的一帮人走了。傍晚弘历来永和宫用晚膳,捧着昕玥的手,问道:“今儿个,秀贵人和贵妃来闹了?”
昕玥静然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是来给臣妾道贺的。”
沉了脸来,弘历道:“朕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