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书房后,陆予深先是开电脑将需要的资料传过去,大灯没有开,只有办公桌上台灯散发出的橘黄色光线,小小的一团却格外温暖,面前的电脑还在显示文件传输。
百叶窗没有关紧,寒风将卷帘吹得像是在空中飞舞,沙沙的声音直传到陆予深的耳边,他并没有起身关窗,在内心乱糟糟成一团时,也许这样的冷风会让人清醒些。
不知过了多久,电脑传来滴的一声,文件传输成功,对方回过来一封邮箱,大意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他休息并且说了声谢谢。
陆予深没有回过去,关了电脑却不想起身,回想今天一天的荒唐事,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了些什么,一方面,不停告诫自己要报复她要让她不好过,但不得不承认,他实际上做的事却是让那个女人渐渐靠拢过来,更荒唐地把她带回了家。
他忽然拉开抽屉,从最里面取出一个小木盒,外表很普通,打开之后,里面放的东西更是普通,只有一个绉得发黄的小纸条,纸条上的字体经过岁月洗礼几乎模糊不清。
不过仔细辨认还是辨认出来的,我的梦想:嫁个陆予深给他生个儿子,旁边还画了个大大的爱心。
因为这张纸条,陆予深当时还被很多人取笑过,不过,最后还是有人把这张纸条通过他同学传到他手里,他至今都还记得那同学递给他时说的话,陆予深,好好留着这张纸条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想找其他的女人。
他盯着看得有些入神,好像埋藏多年的记忆也跟着一层层被撕开。
那时苏白还刚上初一,他们学校有个传统,每个刚上初一的新生都需要在纸条上写下自己的梦想,不用署名,然后会挂在学校的展览窗里一学期,陆予深上初一时写的就是希望未来能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他现在也的确实现了。
因为他们学校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合为一体的,在一个校区,基本上有什么事要传也传遍全学校,她上初一时,陆予深已经在上高二,他在那个学校这么多年,成绩一直很优异,同年级的都知道他,但他第一次名声大噪传遍全校就是因为苏白写的那个梦想纸条。
每一个经过展览窗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最上面粘得那张纸条,看完就会对陆予深这个名字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居然会成为别人梦想,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更有小女生会借机会偷偷过来看他。
后来,有一次他把这事又告诉苏白,气得她暗骂自己是笨蛋好几天,怎么能让其他女生因为这是去了解他呢。
那个时候喜欢一个人都还是默默暗恋,更别提像苏白这样光明正大告白的,所以在学校真的轰动一时,他们班的同学问他知不知道那张纸条是谁写的,其实但凡认识他和苏白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写的。
这个世界上,能这么轻易将陆予深当成梦想的,除了苏白,哪里还会找到第二个这么傻的人。
可他不喜欢成为别人的谈资,不高兴地让她以后不要这么冲动,她还舔着脸皮振振有词反驳他,怎么能是冲动呢,我说的那就是实话,反正以后你的老婆只能是我,我还要为你生儿子呢。
那时她刚满十三岁,说这些话却一点都不害臊,气得陆予深好几天都没理他,最后还是她堵了他好几天信誓旦旦保证以后不会这样才和好的。
而且从小到大,这种类似的事情发生过无数次,有时候他都不懂为什么会有女生的脸皮那么厚。
獾那妹派忽然惊醒了陆予深,他快速将纸条放回盒子放到原处,才强作镇定地说,“进来。”
苏白推门进来,站到他对面,“陆先生,我东西都不在这里,住在这儿也不方便,我还是……”
她话没讲完,就被陆予深打断,“你的那些东西不是被我扔了,你不住这里住其他地方就有?”
“不是,我可以再去买。”
“既然是我扔了的,我再去帮你买。”他说着就拿过外套,打算带她出去。
苏白不明白他态度为何转变这么快,刚刚在楼下还恨不得是让她马上滚的表情,现在又好心陪她去买东西。
如果是其他苏白还可以将就,但想到父亲那张照片,他真的以为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金钱来弥补吗?
“陆先生,不用你赔,我自己买就行。”
陆予深好笑地打量她,披头散发,穿着个老旧的棉袄,脸上死气腾腾一点活力都没有,比起五年前,她连最后那点让他忍耐的资本都没有了。
他不懂为什么这样的女人还能整天搅得他心不安,他慢慢走到她身边,抬起她的下巴,“苏白,你知道什么的女人最吃亏?”
她望着他的眼睛,明明是想表现不卑不亢的,却总带着小心翼翼。
陆予深讨厌她那双晦暗的眼神,及时松开她继续说,“不听话的女人,所以下次我要说什么你最好不要说不。”
房间里的氛围有些诡异,不远处的窗帘还在乱舞着,苏白再往前走两步,帘子大概还会佛过她的秀发,呲呲的风声几乎快要将她的细语淹没,“陆先生,你误会了,我又不是你的女人,不一定要听你的话。”
“那你想做我的女人吗?”陆予深脱口说完立即就后悔,这种不经大脑考虑的话怎么能乱说,却又别扭地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如果说苏白刚刚不明白他态度为什么会转变这么话,现在那就是彻底受到了惊吓,“陆先生,这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