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彩一大早就过来了,她将仍在苦思之中的九雅从密室中扯出来说道:“少奶奶,你可知道最近京城里出大事了么?”
九雅拍拍身上的灰,然后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太阳底下晒霉气,“我关心我自己的事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京城出什么大事?京城出的大事该皇帝管,哪用得着我这平头百姓来过问?”
秀彩跺了一下脚,“如果此事与我们无关,奴婢才不会管他什么京城大事呢。你没听说过吗,最近不仅边城有霍乱流行,连京城都被传染了好多,听说还死了人。”
九雅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每日除了研究残香的事,就被傅誉那厮纠缠着,他打着要她帮他研究解毒之法的幌子,每天几乎都缠着她不放,哪里有时间去观望外面的事?
她有些意外地望着秀彩,“这还真是大事,朝廷难道就没采取措施吗?”
秀彩不屑道:“采取措施了又怎么样?最多就是不让外民进入京城,但是京城里那些已经染病的怎么办?还不是死路一条?”
九雅有些吃惊,“有那么严重么?朝廷难道不会找人救治?”
“找人救治也要药材啊?少奶奶应该也知道,几月前京城里就断霍香、香薷这方面的药材,那可是主治霍乱的药,没这些东西,巧妇也难为无米之饮啊。”
“等等,你是说霍香之类的药材,岂不就是我之前叫大姐夫从离唐那边运来的那些?”
“正是,奴婢此次来,就是季掌柜让我问少奶奶,那些东西要不要拿出来卖?”
九雅思索了一下,“京城还有别家在卖么?”
秀彩想了想,“听说有极少几家在卖,但是价格贵得吓人,那些东西一般只有有钱人家才买得起,我看到好多被传染的病人倒在街边,因为无人救治,很快就被人拖去埋了。还有,我们药铺附近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一家老小的,一人患病便跟着一家人都被传染,真的好凄惨。”
九雅沉吟着,其实像平日,这些个治霍乱的药材并不值两个钱,但是一旦发生疫情,又断货的话,那药可以说是比黄金还贵。年前的时候这些药材就隐有断货之势,如果不是她见机得快,赶紧让大姐夫从离唐那边贩运来一批,她的手里也是无药可用。那么这样想来的话,霍乱之流行看来极有可能是人祸,不然哪个又预先就知道要屯积这些药材?
而现在手里有药材的,就坐地起价,赚得盆满钵满,却是苦了一些贫苦百姓。
她淡淡笑了一下,“这个霍乱并不限于只这几样药材才能治好,但也有一些偏方,只不过是见效慢。所以你先回去,告诉季掌柜,让他多熬一些药,周济那些染病的人,别人坐地起价,人命关天的事,这事我可干不出来。”
秀彩大喜,“太好了,少奶奶,奴婢也正是看他们可怜,就过来看少奶奶发不发慈心,结果少奶奶果然是个菩萨心肠。我这就回去让季掌柜马上熬药。”
见她要走,九雅交待道:“这事尽量做得低调一点,我们这是挡人财路的事,如若有人来找麻烦,就赶紧关了门向我来禀报。”
秀彩应声而去。九雅叹了口气,本来就准备把药铺散了的,想不到最后还能做一件积阴德的事,也不枉她开了一次药铺,日后也定然留人们一个念想。
软香院里,傅长亭在喝着茶,春梅在旁边侍候着。
“如今已经给你正了名分,二奶奶有没有对你好一些?”傅长亭半眯着眼,四仰八叉的半躺在软榻上。
春梅给他拿了个大迎枕放在腰上垫着,知情识趣道:“比以前是好多了,不过妾身毕竟是个奴婢出身,二奶奶打骂几句也是应该的。”
傅长亭用一只眼睛看她,“你就没有怨言?”
春梅一脸娇羞的半跪下来,“只要能跟在二爷身边,就算二奶奶打死我也无半点怨言。”
傅话,你着骚蹄子真的如此对我死心蹋地?”
春梅目含春情,“爷是真正的男人,自当该有像我这样卑微的人对爷忠心耿耿。”
傅长亭听得大笑,“看来爷每天把你侍候得还舒服,不然也不至于不看俏郎君喜欢起我这个黑面郎来,是不是这样?”
春梅脸上一点变化也没有,跟在这位爷身边,她现在就是一只猪,也隐隐约约能知道这位二爷不是表面那般老实。他似乎知道她那夜去梅香院是别有用心,而她到现在也已经想通其中关窍,二爷那夜去梅香园也不是图了她这个丫头去,分明是想去害三奶奶。那夜他说的话她已经完全对号入座,那个对三奶奶说的,什么白天做圣女,晚上被他玩,分明就别居了恶心,如今自己能在这里,只不过是被他将错就错罢了。
既然知道这位爷不简单,她自当处处小心着。
她软声软语道:“爷的神勇天下无人能极,奴婢能跟着爷就是天大的福份,岂会还看什么俏郎君不俏郎君的?”
傅长亭听得心里舒服,咬了她手指一口道:“既然对爷死心塌地,那是不是什么话都得对爷说?”
春梅乖巧的点头。
傅长亭盯着她,“那你告诉我,淳华院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发现?”
此时此刻,春梅不得不把一直犹豫在心里的疑问说出来,以示她的忠心,“奴婢发现,那个三奶奶吧,有很奇怪的地方。”
“什么奇怪的地方?”
“以前在宋府的时候,因为几乎连饭都吃不饱,除了争点吃的,她可是什么都不会干,女红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