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两老双双落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苏晨一时间义愤填膺,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禁足沉淀,他到底沉稳了不少。不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是将心里的话在脑子里转了几遍,然后再以关切的语气问道:“那洛三少爷做了什么?”
阮老爷:“他趁着罩天押送货物去西北的途中,派人将罩天杀了……”
华霜听后大为惊骇。不过想起他随随便便就能将一个小儿毒哑的那种手段,想来买凶杀人在他眼中也根本无足轻重。她只是觉得很可惜,阮小姐和她的未婚夫,这样一对饱经磨难的有情人就此阴阳永隔,再无相见的机会了。
苏晨叹息了一声,而后又问道:“那你们手中可有证据?”
阮老爷讽刺的一笑:“洛三少爷做事怎么可能留下证据呢?更何况就算有证据又怎么样?洛家在金陵一手遮天,人脉甚至已经通到了天家,我们能奈何的了他吗?”
“天家?”苏晨眉峰一蹙:“此话怎讲?”
“大家都这么说。否则就算洛家在金陵盘踞百年,又怎么会如此根深蒂固,难以撼动?不过至于详细的情况,老夫也不清楚。”阮老爷捻着自己的胡须,眉眼低垂,显然是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
华霜见气氛一时有些僵冷,就出言问道:“那阮小姐是听闻了她未婚夫离世的噩耗,才就此一病不起的吗?”
“不是。”阮夫人擦干眼泪,抬起头。对着华霜道:“我们哪里敢告诉她?颦儿是个痴情种子,若她知道罩天已经离世。我们真的不知道她会怎么样……万一她要是一个想不开殉了情,那我们阮家就彻底的完了。”
阮老爷:“小女现在还以为罩天是去了西北做生意。只不过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这一年间,小女日盼夜盼,等着罩天归来。可是他迟迟不归,连信也没有一封。久而久之,小女相思成疾,辗转煎熬,慢慢的就成了这个样子了。我们也请了不少大夫前来诊治,可终究是徒劳无功啊。”
“那能不能把之前大夫开的方子拿出来给我看看?”华霜问道。
阮老爷点头,当即吩咐人去取那一摞厚厚的方子。
华霜拿到手中。细细的翻看。
看完之后,她的心中就已经大概有数了。她站起身,对着阮家夫妇道:“可不可以把阮小姐请出来,我在这里为她诊脉。”
阮夫人迟疑:“可是,颦儿已经下不来床了啊!”
“那就找两个人搀扶着,哪怕是用拖的,也一定要让阮小姐自己走出来。”华霜的语气很是坚定:“另外,待会儿还请二老回避,我的诊治方法可能会有些许不当之处。届时,还请二老海涵。”
阮老爷满脸的诚惶诚恐:“华大夫万不要如此客气,真真是折煞老夫了。只要能治好小女的病,您就是救了我们一家。我们对您只有感激涕零的份,哪里还需要什么海涵。”
华霜点头:“那好,现在就让人。您二老也请回避。”
苏晨稳稳的坐在一旁。他好奇的看着华霜,明明还没有见到病人。望闻问切四诊中,似乎只做了问诊的功夫。而她却好像已经胸有成竹了呢。
须臾,两名丫鬟便架着一个身形十分瘦弱的女子走了进来。
说是走,其实是阮小姐被彻底的架了起来。不过她的双腿还能着地,还能迈步,想来她的情况也没有糟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阮小姐的眉头紧蹙着,脸色潮红,娇喘嘘嘘,好像从闺房走到这里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一样。
“阮小姐是吧?”华霜杨生问道。
阮小姐懒懒的抬起眼睛,看了看华霜,似乎是没有力气应答。只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还好,能够听得进话,看来还有救。
随后,华霜大步上前,突然间一个耳光狠狠的就打在了阮小姐的脸上。
啪——
阮小姐傻了,苏晨傻了,愚鲁傻了,身旁的两个丫鬟和躲在屏风后的阮老爷夫妇都傻了。
大家谁也没有想到华霜上来就打!难道这也是治病救人的法子?!
华霜人小,个子及不上阮小姐,所以刚刚她打的时候,几乎是踮起脚尖,倾尽全身之力打的。她悄悄的将右手背到身后,手掌忍不住微微颤抖。刚刚她用力太大,自己都疼的不行了。
阮小姐缓缓的侧过头,慢慢的抬起眼睛,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眼前的这个陌生孩子,刚刚真的打了她,而且打的如此之恨,如此之重。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若非脸上似火一般的疼,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你……是谁?”他为什么打她?
华霜冷笑一声:“呦?知道说话了,看来这一巴掌的确是把你打醒了。怎么,疼吗?”
阮小姐被华霜的语气刺痛,从小到大,她都是被父母捧在掌心,爱如明珠的。从来都没有人用这么轻蔑的语气和眼神跟她说过话。
“你是谁?谁允许你进阮府的?”她的声音力竭而颤抖,心中的怒火被挑起,脸上的潮红更甚。
华霜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嘲讽的意味十足:“我瞧你也不过就是个中人之姿,虽说有几分病西施之态,可是也真不值得姐夫对你念念不忘啊。”
阮小姐:“咳咳……什么姐夫?!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来人,把他赶出去!”
“就凭你也配赶我?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为了姐夫,你就是用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来!”华霜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