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北对上顾云筝视线,微声告诉她:“你双亲安好,不需担心。 顾云筝轻呼出一口气,步调变得轻快。
霍天北微微挑眉。这个没心没肺的,总算是不再偏听偏信。
顾云筝进到里间,站在太夫人面前。
太夫人低声道:“亲家难道从不曾教导你要恪守妇道?别说你如今嫁了人,便是待字闺中,也不能轻易离开家门。”
顾云筝觉得这说辞好笑,面上却显得很是为难,“可是,侯爷的吩咐,也是不能违逆的。”
太夫人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顾云筝,“果真是侯爷的意思?不是你与他提起的?”
反正霍天北也不怕人挑拨他与太夫人的关系,顾云筝笑了笑,道:“侯爷说,我又不主持中馈,只是一个闲人,出去走走也无妨。”语毕,腹诽道:想要拦下我今 出门,除非你这就让我主持中馈。
太夫人闻言竟笑了,语气也变得温和:“他说的倒是有道理,可是你自幼至今都痴迷于习武,从未学过庶务,我便是有心让你主持中馈,也要等你学会了再说。”
这老狐狸倒是会答对,顾云筝在心里冷笑,嘴里则道:“那我 后慢慢学,如今还是听从侯爷安排。”
太夫人已经可以确信,顾云筝 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多说什么,有害无益。她挂着无奈地笑,起 回到厅堂,“我只是担心云筝出闪失,这才过来劝说的。既然你们小夫妻心意已决,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霍天北与顾云筝也就和气有礼地道谢。
太夫人一走,顾云筝就问道:“可以走了么?”
霍天北却好奇太夫人怎么这么快就变了态度,“你与太夫人说了些什么?”
顾云筝眼神狡黠,“说你看我太闲了,有意让我主持中馈。”
霍天北多看了她两眼,“倒真是有点脑子了。”
顾云筝早就料定他说不出好话,撇一撇嘴,没理他。
霍天北这才起 ,“今 走,明 晚间回府。一刻钟后去外院。”
想到上次那匹骏马,关键时候根本不听自己指挥,顾云筝问道:“府里的马不听我的,我要一匹听话的。”
霍天北一面向外走,一面给出了解释:“徐默的父亲是个马贩子。徐默丧父之后到了我 边,府中马匹都由他驯养。”
“难怪。”顾云筝只得认了。她换完衣服, 桃、秋月也已备好所需之物。
顾云筝清点了一番,又加了一把匕首,估算着时间去了外院。
一行人策马离开时,霍天北与顾云筝走在前面,护卫远远地跟在后面。
西域的秋 清晨,碧空如洗,空气清冽,风中有着寒意。
霍天北一路向西方疾行而去。
顾云筝自此刻开始就觉得扫兴至极——京城在疆域中心,往东走才能趋近,就算是不能回,探探路也是好的,这么点可怜兮兮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回头看看区区二十名随从,再想想他说明 晚间就回府,顾云筝很怀疑他口中的狩猎是不是打几只兔子就回来。
可既然已经跟了出来,只能随遇而安。再不济,也已达到惹恼太夫人的目的。
骏马离开大路,离开人烟聚集之处,踏上荒野中的小路。
这方天地是出了名的地广人稀,景色却无疑是极佳。即便是草木黄叶连绵成海,因着天高地阔、远山含笑,也是无双美景。
疾行途中,不断有人加入,少则三五个,多则十来个。这些人对霍天北很是敬畏,都是他属下。
人们看到顾云筝,没有不惊奇的,却又偏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神色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引得她心生笑意。
赶路至巳时,景致有所不同。西北方向地势起伏,丛林无尽,外围有小河、湖泊。湖泊附近,零落着不少营房、民宅。
往西南方向看过去,是平坦开阔的田地。
霍天北吩咐徐默:“你带他们过去,我与夫人稍事歇息。”
徐默称是而去。
霍天北对顾云筝偏一偏头,带她到了一所民宅。下马时,里面走出来两男两女,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男人将马带走,妇人则挂着谦卑的笑,跟在顾云筝 边服侍。
院内不过三间房,房内陈设落在顾云筝眼里算不得扎眼,却绝不是寻常百姓置办得起的。
正中是厅堂,东面一间是寝室,西面一间则是用来陈放兵器书籍。
问过两名妇人,得知这是霍天北在这里的歇脚之处。而她们与那两个男人都是住得近的居民,平时照看着这里,霍天北过来时负责衣食起居,从而赚点儿散碎银两。
顾云筝坐在厅堂的椅子上喝水,霍天北在她对面喝酒。
“你准备歇息到什么时候?”顾云筝看着他直犯难,“索 把我留在这里,你去与他们汇合。”
霍天北看着她明眸下的暗影,轻勾了唇角,“熬不住了?”
顾云筝抚额,“在这里干坐着,谁不会昏昏 睡?”
“嘴硬。”霍天北悠然道,“这次其实算不得狩猎,你我前来凑个 闹而已。”
顾云筝颓然望向上方,“早猜出来了。狩猎最少也得十天八天才算尽兴,你这根本就是来回走一趟。”
霍天北默认,没接话。
而到午后,顾云筝随他走入猎场的时候,才发现真实 形和想象之中完全不符。
她看到很多 姿矫健的军兵出没,狩猎目标只有野牛、野兔。有人驱逐,有人 杀,人们配合地极有默契。
顾云筝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