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筝走出寝室的时候,丫鬟已奉上饭菜,霍天北也已落座。 顾云筝看了一眼满桌饭菜,落座后道:“有没有觉得,饭菜实在难以下咽?”
一直未动筷的霍天北却告诉她:“我来之前已用过饭。”
顾云筝强忍下了瞪视他的冲动,将几样菜肴推到他面前,“便是用过饭,也不在乎多吃几口。”
霍天北这才看了看菜色,给出回应:“的确不佳。”
顾云筝吩咐秋月:“去厨房,给我换几道像样的菜肴过来。”
秋月平 胆子小的很,今 因着霍天北前来,去厨房能有个托辞,胆子这才大了些,应声收拾了饭菜。
顾云筝在秋月转 要走时又道:“回来时顺便要几坛好酒。”
“啊?”秋月满脸惊讶。
“怎么?”
秋月反应过来,连忙认错:“奴婢、奴婢知罪,奴婢这就前去,还望夫人恕罪。”
顾云筝不耐烦地摆一摆手。
霍天北费解地看着她。
等秋月带着小丫鬟返回,顾云筝道:“好生存放起来, 后我少不得有想喝酒的时候。”
霍天北一摆手,吩咐秋月:“温一壶过来,我喝。”
秋月莫名觉得,如今的夫人比侯爷还要吓人,不自主地先望向顾云筝。
顾云筝斜睇霍天北一眼,之后微笑,“去吧。”
秋月这才称是而去。
霍天北微微挑眉,“一半 光景,就将下人提点得对你唯命是从了?”
“留下来的本就不糊涂。”顾云筝挑衅道,“既然已知我房里的下人不懂事,在先前何以无动于衷?”
桃险些惊得跳起来。
霍天北则是平静以对,“也许,是因你没早些纵马离府。”
“……”
“也许,是你从没想过回顾家看望双亲。”
“……”顾云筝听了方才这句,觉得蹊跷,却又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理清思绪,陷入了短时的困顿茫然。
霍天北看住那双明眸,看得出她对他的话的懵懂、不理解,不由失望地摇一摇头。该说她什么好?她始终不知自 形到底是怎样。
顾云筝比他还失望,因为对现状完全就是云里雾里,他说话又隐晦,她根本无从明白。无奈之余索 放弃,举筷吃菜,甚至还故意没心没肺地对他道:“这次的饭菜就好了很多,你尝尝看。”
霍天北却不领 ,还给她泼冷水,“霍家人是从京城迁至西域,府中厨子都是从京城而来。可你自幼生长在西域,怎么会喜欢京城口味?”
顾云筝不动声色,“谁说我喜欢了?哪里的风味都有可取之处。我只是个俗人,却也分得清饭菜能不能入口,同样的京城风味,做得难以下咽的话,我也分辨得出。”见他在自己说话之时饮尽一杯酒,转头唤 桃,“斟酒。”
桃诚惶诚恐地上前斟酒。
霍天北没再说话,视线却不离面前女子,偶尔喝一杯酒。
顾云筝用饭期间,也留心打量了霍天北几眼。此时他穿的仍是一袭黑衣,不是符合他 份的华贵,也非初见时的布衣,衣料中等,剪裁、手工却是上等,应是专人裁制而成,可见是穿惯了这样的衣物。她不由暗自挑眉,他做派等等都不在她想象之中。
顾云筝用罢饭,霍天北便放下酒杯,极为自然地唤人备水沐浴。
是因此,顾云筝坐在东次间看书,意在观望他沐浴后意 何为。
沐浴后的霍天北,穿着中衣中裤,悠然到炕几一侧落座。
顾云筝唤人上茶,随后对他道:“奉茶的被我打发出去了,茶点不合口的话,你也不要责难下人。”
霍天北听出她话中深意,“刘管家过两 就会送来一些下人,看着合眼缘的就留下。”
“嗯。”顾云筝漫不经心地应着,翻了一页书。
霍天北若有所思地问:“你怎么还不沐浴更衣?”
顾云筝早有应对之词,漠然回道:“不急。”
霍天北挥手遣了下人,又问她:“依你看,今 你我该怎么安歇?”
“怎么安歇……”顾云筝认真地想了想,“你睡 上,我看书乏了的话,就歇在美人榻上。”
霍天北欣然点头,随即就走向寝室,“你快一些。”
“……”
霍天北脚步一顿,回眸笑看着她:“若是我 后每夜歇在正房,你该如何是好? 夜不休?”
顾云筝心里恨得骂声连连,面上却只能报以似是而非地一笑。
“便是做做样子,如今也要歇在一处。”
顾云筝略略心安,“哦。”
顾云筝沐浴之后,转去寝室,没让丫鬟进去服侍。
霍天北倚着 头,借着灯光阅读兵书。
桃事先已备下了两 簇新的被褥,顾云筝抱起一 ,铺到美人榻上,心里直叹气:这叫什么 子?居然过到了有 不能睡的地步。
那边的霍天北道:“水。”
顾云筝回头,看到他眼睑不抬的样子,撇一撇嘴,当做没听到。
许久没得到回声的霍天北眉峰轻蹙,望向顾云筝,见她已经歇在了美人榻上。有心唤人,又不想被下人看到这种不伦不类的 形,忍着气下地,亲自去外间倒了杯水。
顾云筝眼中有了丁点笑意。
霍天北回来,径自到了美人榻一侧。
顾云筝立刻戒备地坐起来。
霍天北却将一杯水放到她手边矮几上,“喝水。”
顾云筝一愣。
“还有什么要我服侍的?”霍天北眼中含笑,语带戏谑。
顾云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