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院落,顾云筝看到奉霍天北之命监视自己的人,暗自叹息。网(◎◎ 原来的顾云筝沉迷于习武,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换来的结果就是无人将她放在眼里,饱受轻视。
霍天北跟上来,该交待的话还是要说:“太夫人若是问你离府之事,不需回话。”
顾云筝看也不看他,“还有呢?”
“没别的。”
顾云筝勉为其难地点一点头。太夫人是继室,他是原配所出,两人关系肯定不好,他给出的答对应该是帮她敷衍,她也就乐得接受。
到了太夫人院中,顾云筝看到不少穿红着绿的丫鬟,丫鬟俱是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她。她置之不理,进到门内,先入眼的是夏莲。
夏莲站在太夫人面前,很是委屈的样子。
顾云筝又迅速地打量太夫人。太夫人坐在罗汉 上, 形略显丰腴,看起来不过四旬左右。可是长子明明已经三十好几了,可见保养得极好。
霍天北沉默地行礼见过太夫人,顾云筝亦是。
太夫人温声让两人落座,之后就问顾云筝:“午后是怎么回事?听说你不管不顾地跑出去了,还打伤了看门的家丁。”
霍天北将话接了过去,“是我有事唤她出门,她也来不及与人细说。”
这回复还不错,顾云筝没说话。
“原来如此。”太夫人颔首一笑,视线透着狐疑,在两人脸上梭巡片刻,又问,“可否告知于我,是为何事?”
霍天北慢条斯理地道:“急事。”
太夫人看向顾云筝。
顾云筝点头一笑。
太夫人狐疑更重,却没再继续这话题,看住顾云筝,说起旁的事:“我还听说,你觉得夏莲服侍的不尽心?”
顾云筝勉强抿出个笑容,“的确是。夏莲打理我 常穿戴,不曾尽心。”
“哦?这话怎么说?”太夫人凝视着顾云筝,目光有了冷意。
顾云筝无动于衷,解释道:“夏莲根本不懂得如何服侍,更不曾问过我喜好。往 我潜心习武也罢了,而今略见小成,自是想过几天舒心的 子。”
太夫人微微冷了脸,“那你想如何发落她?”
顾云筝语调平静:“夏莲是您派到我房里的,我怎么敢发落她。方才我才赏了她诸多衣物,只求她 后尽心一些。”
太夫人叹息一声:“你 常的衣物,怎能随随便便全部打发给下人呢?夏莲也是出于惶恐才来与我说明这件事的。你还让她每 穿戴起来,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依您之见,我该如何处理那些衣物呢?”顾云筝眨一眨眼,“送给三位嫂嫂?妥当么?”
“……”太夫人心中已有怒意,不明白从来唯命是从的顾云筝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地与她叫板。
这时候,霍天北道:“丫鬟不懂事,打发出府便是。”又看向顾云筝,“ 边下人不尽心,就让刘管家给你安排几个听话的。”
顾云筝自然不会浪费这机会,即刻道:“多谢侯爷。”
霍天北斜睇她一眼,微微一笑,又看向夏莲,语声冷凛:“你是正房的下人,有什么话与夫人直言即可,却跑来这里与太夫人嚼舌根,安的什么心?”
夏莲一听这话,立刻慌乱起来,先看了太夫人一眼,这才回话:“是奴婢莽撞了,还望侯爷恕罪。”
霍天北却是看向太夫人,“这等没个体统的下人。”
太夫人沉默片刻,温声道:“你既然发话了,我就将夏莲打发出去。”随即端茶送客,“也没什么事了,你们回去吧。”
霍天北与顾云筝起 道辞。
出了院门,顾云筝问道:“我连像样的首饰都没几件,说得过去么?”
霍天北反问:“你自己不会添置么?”
“银两不够。”顾云筝一本正经地给他算账,“你没像老侯爷那样 兼数职,除了总督只有一个侯爵,可我最起码该有命妇的月例。这一年下来,银子也有几百两了,为何手中拮据?”
桃在一旁直冒冷汗。夫人开罪完太夫人又来开罪侯爷,这是什么算盘?不想过 子了?
霍天北险些就笑了,“你以往糊涂,也怪我?”
“这倒是。”顾云筝不否认这一点,“那么,你能不能将亏欠我的银两还给我?”
“银两我也不知被谁贪了,却也能让账房给你补上。”
“多谢。”顾云筝是有意让自己落得两头讨人嫌,便又提出了下一个要求,“我想与你借几本书过来,行不行?”
“自然。”霍天北终是忍不住笑了,“让下人去拿。”他在笑的是,她分明将他看成了一个吝啬鬼。
“我想想要看什么,稍后命人去取。”顾云筝说完,转 就走。
桃已经急到了随时都会跳起来的地步,竭力压低声音问道:“夫人,您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让太夫人与侯爷都不喜欢您的话,我们可就只能卷铺盖回家了。”
顾云筝挑眉反问:“那有什么不好么?”
桃沉吟半晌,低声道:“倒是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怕老爷太太的 子难捱。”
那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将女儿嫁给霍天北,还指望女儿能够做一辈子的霍夫人?做得出什么事,就该承担得起后果。顾云筝没说话,一直沉默着回到房里,想了半晌,告知 桃几本寻常的诗集名称,最后说的是西域地形图。
她总要了解这边的地形与去往京城的路线。
桃领命去了霍天北的书房,回来时特别沮丧地将地形图拿给顾云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