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罗自从拿到碧玉簪之后,便将它紧紧地裹好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这么多年,皇上不是没赏过她东西,但是唯有这一份,最能触动她的心。

因为这份礼物,代表的是他的心意。

每日夜里,当她躺在床榻时,总是将碧玉簪拿出来翻看,指腹不停地在簪子上摸索,她常常在祈祷,若是她只是凌扶桑,那该有多好。

即便知道他有后宫佳丽无数,即便也会酸涩难耐,她也甘之如饴,只因自己已然在他的心间。

南宫煊在初次打探了凌扶桑的心意之后,便放邹豫晨回神机营了。

邹豫晨回到神机营时,第一时间就去找凌扶桑,可是贺军却告诉他,扶桑有事已出去几日了,得到这样的回答,邹豫晨感觉有些沮丧。

见不到凌扶桑,邹豫晨却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然而,当他正准备快马加鞭回松山福源寺拜会自己的师父静无大师时,静无大师却是自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静无大师下山讲佛,探听到皇帝南巡大军驻扎在花溪,遂顺路找寻而来看看自己的两个徒儿。

“师父!”邹豫晨见到师父的那一刻,非常激动,上前颔首一下后便说道:“徒儿正打算回山看您呢。”

“为师出来讲佛,正巧路过,便来看看你与扶桑。”静无大师拨弄着手中的佛珠,笑得十分地慈祥:“你与扶桑近来还不错吧?”

“徒儿挺好的,师妹她也很好。”

“扶桑在哪里?”

“扶桑前些日子出去办差了。”

静无大师点了点头:“为皇家办事,自是辛苦了一些,你们还是要多多保护自己。”

邹豫晨没有对师父说起扶桑受伤的事,扶桑现在已经痊愈了,也没必要再让师父担心,今后他定然会好好保护她的。

“师父,徒儿有些话,想要问您。”邹豫晨是在院子中见到静无大师的,他伸手朝房中指了指,询问师父是否可以进屋说话。

静无大师点了点头,迈步朝房间行去。

两人入房之时,恰巧贺军经过,他不认识静无大师,当他瞧见一个和尚模样的人进了邹豫晨的房间时,感觉有些奇怪,便敛了气息暗藏在外。

静无大师眼眸一侧,便知有人在后,不过,他没有告诉邹豫晨,因为他觉得自己与豫晨之间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进了房间之后,邹豫晨将房门合上了,先是给静无大师上了一杯热茶:“师父,请喝茶。”

静无大师点了点头。

“师父,徒儿有一事相问。”

“你说。”

“师父您知道扶桑的脸上带了人皮面具么?”

静无大师放下茶盏,眼眸余光朝门外轻轻一瞟,豫晨竟然问的是这件事。

这件事还真是自己藏下的唯一一个秘密,不过,这个秘密似乎也该是揭开的时候了。

“是的。”

门外的贺军在听到这句对话时,不无震惊,凌副统领竟是带着人皮面具么?这样的行为岂不是欺君?

邹豫晨对于静无大师的回答,也是震惊万分,他盯着自己的师父久久不能回神。

静无大师看着邹豫晨,等待他下一句话。

隔了许久,邹豫晨方才缓过劲儿来:“师父,扶桑她为何要带着人皮面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扶桑她为何带着人皮面具,为师也不清楚。为师收徒从来只看眼缘,不管那人生得如何,身份如何。”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扶桑时,她还是个七岁的小女娃,那么小的一个女娃,就懂得上山拜师,她的那份虔诚让他感动,于是便收下了她。

那时的她,脸上戴了一个十分粗糙的人皮面具,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他没有揭穿她,而是给了她一个崭新的面具,他给的面具,制作精良,若非仔细触摸,否则根本看不出来。

扶桑当着他的面揭开了面具,当他瞧见小女娃的相貌时,只觉小女娃周身溢满光芒,他为之一震,这光芒乃是金凤之光,可是那容貌却有些不对。

想要搞清楚状况的他,却是开口问了一句本不该问的话,他问小女娃:“你本来就长这副模样么?”

小女娃摇头道:“大师,我本不是长这样的,无奈造化弄人。”

瞧着小女娃摇头叹息的样子,他的心有些疼痛,想着要多教她些本领。

前段时间,扶桑回山找过他一次,那一天,当扶桑再次将面具揭开时,他终是看见了扶桑的真面目,这样的容貌才是真正的金凤。

她的回归,让他感到欣慰。

未来的路如何走,需要扶桑自己去定夺,该来的事情总是要来的,躲也躲不掉。

况且,扶桑与皇上之间,本就有这么多坎儿需要越过的。

只有经历过磨难的人,才能更加珍惜彼此。

邹豫晨没有从师父口中得到答案,有些略感失望,不过,这样的结果,也是他预料的。

“豫晨,扶桑她是你的师妹,无论她是谁,你都应该好好的保护她。”

“徒儿知道。”

“嗯,你素来让我放心。”静无大师又与邹豫晨聊了一些其他事后便起身离开了。

此时的凌扶桑正在倚云山庄之中,前几日,她离开神机营后便直奔此处,她有两件事情需要处理,一是查明苍鹫宫行刺一事,二是想要拜托云思辰帮她解决东琳南面盐务的问题。倚云山庄的商铺遍布整个大陆,富可敌国,有云思辰出马帮她解决,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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