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着起身看着在易小楼身后站着一脸紧张的潘子,拉着易小楼的手把她推进潘子怀里,“兄弟,记住要帮我把小楼带出去,我知道你一定做得到,我会感激一辈子的!”而后决绝的大步往外走去。舒残颚疈
潘子凝重的对着他的背影点头,易小楼却猛地用力要推开潘子,潘子遵照白东风吩咐去拉她,她不顾一切的乱踢乱打,把他手背上抓伤了好几处。
他不忍再拉她,放手任她追出去,她踉跄的步子便在白东风身后重重跌倒,而一直往前走的白东风身形显然顿了一下,却始终没回过头来。
他肩膀似乎一抖,之后就继续往前走去,易小楼只能在地上攀爬着,指甲把地板抓的咯吱作响,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
他却像没有听见一样,只顾往前走,挺拔的背影在夕阳下愈发冰冷、愈发绝情濡。
终于,大门缓缓合上,她的手在伸出门外的那一瞬被向中间合起的两门夹住,她有感觉,骨头一定是断了,可却一点都不觉得疼,靠在门边一直伸手死命的去敲打。
指尖上的血沿着白皙的手流到手腕处,看起来触目惊心。
楚云深眼睛半眯着,看着这个疯狂的女人,她多像他的海棠啊,就像他与他的海棠初遇的那个夜晚,他的海棠也是这样一身狼狈,满手是血的抓着他的裤脚求他谔。
他以为自己救下的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时过境迁才发现那个女人竟像一朵玻璃做的花一样,嵌在他心底,远远看着觉得十分美丽,可是稍微一动就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瞥了一眼站在他身边一直无话也不上前的潘子一眼,“潘少不去把她弄回来吗?她的骨头好像伤的不轻!”
他看得出来,这个话不是很多,一旦说话却三句里面两句都是调侃的潘子,也是个性情中人,从他看易小楼的眼神中他能读出某些微妙的情愫来。
一如有时他看着他的海棠,也会有这样的瞬间,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安慰,更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话。
潘子回过神来对他点头,“谢谢提醒!”
之后上前去猛地将易小楼拉回自己怀里抱了过来,经过楚云深身边时听到他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句,“白东风为爱赴死固然难能可贵,不过你却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好像他多了解似的。
潘子见易小楼在他怀里昏了过去,这才把她放在沙发上找来药箱给她包扎,一边细心的缠着纱布固定她的手指一边对楚云深道,“你想多了,他跟我妹妹有一双一样干净的眼睛而已。”
楚云深诧异的勾唇,转身颀长的背影对着潘子,还是细细的道,“只是眼睛相像吗?”
潘子不答话,给易小楼包扎伤处时见她疼的皱起了眉头,不过还没醒过来。
他动作放轻了一些,等到包扎完了靠在沙发上低叹,“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如果我喜欢这个女人,就算情敌是白东风,我也会跟他抢。”
他向来分得清楚,兄弟就是兄弟,爱情就是爱情,就算两个男人为了爱情起争执,兄弟之间的事情还是兄弟之间解决,绝对不会扯上女人。
楚云深眯了眸靠在水晶桌上,“你很疼你妹妹?”
潘子长叹一声,冷冷笑出声来,“我们好像不熟。”
楚云深便识趣的闭了口,索性不再说话。
潘子眯起眼,忽然想起那些他一口一口叫小楼妹妹和楼姐的岁月。
她总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瞪她,佯装生气的说谁是你妹妹,谁是你姐姐,就像当年他的妹妹一样。
能与白家扯上关系的自然也不是什么清白人家,潘家也不例外,他妹妹十六岁那年被寻仇的人玷污之后杀害,就死在他房间的大床上,几近透明的肌肤上到处都是瘀痕,那双清澈的眼,瞪的很大很大。
纵使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她仍旧念念不能忘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或许白东风早就发现易小楼那双眼睛与他妹妹是多么相像,所以才把华阳控股集团的各种事情都交给他办,因为他笃定他一定会尽心尽力。
白东风太了解他的心思与为人,不说为兄弟之情,就算是为了那双清澈的眼睛,他也不会推辞。
这次又把小楼推到他怀里,自己去面对可怕的兽笼,他当真是懂得他的想法的。
白东风来乔治亚州之前就给明哲打电话,叫明哲去法兰克福医治柳素萍,还很明白的告诉明哲如果他要来让明哲不必拦着,白东风整个人,每走一步棋都算的精准到位。
他算准了易小楼一定不会安分的在法兰克福等他回去,也算准了她肯定要只身犯险来乔治亚州找他,更算准了只有他潘子才会无怨无悔毫不畏惧的保护她前来。
更更算准了这些人没那么轻易的放他们走。
他算对了所有事情,唯一漏算的就是他自己会身陷绝境,又或许他早就算到自己会有这一劫,只是为了某些他必须要做的事,不得不深入敌人内部。
当易小楼醒来,潘子把这些话从头到尾给她讲一遍的时候,她已经热泪盈眶,到底是怎样重要的事情可以让白东风不顾自己的性命,她不知道,也无从得知。
可是距白东风被带走已经有不少时间了,天色也渐渐暗下来,兽笼里关着的那些人随时有可能发狂,而这一切罪恶的主宰者正坐在最高位上,等着看他们临死前的挣扎。
楚云深用过晚饭之后就一直靠在沙发上,换了一身深棕色的长风衣,眉眼半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