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偏爱神色,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深沉模样,不多说话,眉眼之间始终有精明的光芒被敛起、深藏。
这样的男人,与白东风一样,都是惹不起的角色。
易小楼想了很久,还是撑住痛的根本无法弯曲的手指,靠在沙发旁看他,见他微闭着眼睛,眉头轻轻皱着,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是此刻,他似乎是整装待发的样子,看来今夜此地必有一场恶战。
可是白东风怎么办,他还在兽笼里,午夜时分如果那些已经异变的人冲破牢笼,白东风岂非要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那么多疯狂的人,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她往楚云深身旁挪了挪,“今晚你们要逃离这里吗?家延怎么办?那边有那么多疯子一样的人,他不可能出的来。你还要救你的海棠吗?求你一定要救家延出来。”
楚云深长舒一口气,轻启薄唇,“白东风没那么容易死,如果他死了,只能证明他不过就这点本事而已,你不用求我去救他,而应该求他无论面对怎样的绝境都不要放弃自己,上天把我们逼入绝境不是让我们认输或者坐以待毙,而是让我们想方设法绝处逢生。既然这边的人耐不住性子提前把他带到兽笼里去,那我们就一刻也不能再等了,今天晚上必须要跟这帮人生死一搏,否则我们活下来的几率将变成零,没有人会来救我们。”
易小楼点头,心中仍旧久久难平。
午夜时分中心大楼后面的实验室里开始响起激烈的嘶吼和打斗的声音,易小楼、楚云深和潘子站在露台顶端望着昨夜带他们进来的那几个男人,他们正站在门口,得意的看着紧闭的大门,等着里面的人自相残杀,等着他们最后全部变成一地的死尸。
夜风冷的如同锋利的刀一样,深深刺入筋骨,易小楼忍痛紧张的拉住楚云深的衣袖,“求你救救他,那些人一旦发疯小白是不可能斗得过他们的。”
见过那如同最凶猛的野兽一样的搏斗场面,她再也无力去想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而当她看到中心大楼的正后方正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就更加害怕了起来,那颗梧桐树往日枝繁叶茂的模样再不可见,而今是一片惨兮兮光秃秃的枝桠。
一股刀剐针刺的疼痛从心底油然而起,心砰砰跳个不停,她一想就觉得害怕,害怕她在法兰克福做的那个梦会变成现实,害怕白东风会满身是血的靠在那颗大树下,害怕无论她怎么哭喊他再也不会活过来。
站在门口的那帮人说笑了几句之后忽然往这边走,打开高压电网笼罩着的门叫他们下去,易小楼自然疯了一般的向前冲,刚跑不过两步就被为首的叫老鬼的那男人捉住,拉着她的头发把她掀倒在地。
潘子愤然上前一拳把他打趴下,扶起易小楼对老鬼大吼,“你他妈孙子,竟然打女人!”
楚云深见火药味越来越浓,径自上前一拳狠狠打在潘子背心,潘子一个不稳倒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血来。
楚云深忙站在潘子与易小楼面前对老鬼笑道,“他没来过这种地方不懂事,老鬼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如果此时他不动手打潘子,恐怕老鬼和他的兄弟们会当下就把潘子杀了,到时候易小楼情绪一激动,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不如自己动手,先让老鬼出一口气。
老鬼被他的兄弟们扶着从地上起来,大步到潘子面前一脚狠狠踩在他手上,使劲的对着小指骨的地方拼命研磨,潘子痛的右手拳头紧握,将地面上的灰土都抓起来一层,与楚云深对视时见楚云深始终不动声色,他若有所悟的躺在地上滚了几圈,哇哇叫了起来。
老鬼得意于把潘子折磨到如此境地,眯眸瞅了地上的潘子一眼,还要上前去踩,易小楼上前用自己的背挡住潘子,抬眸对老鬼道,“别再伤害他了,求求你们!”
老鬼眯眸,呸了一口,“还是个挺有血性的娘们儿,不像老子娶的那个贱女人,老子有难她自己逃了。”
他伸出脚踢踢潘子的腿,不屑的道,“算你小子有福气,一把软骨头还跑了个硬气妞儿,老子今儿就不跟你计较,放你一马,叫你好好看看老子是怎么折磨死白东风的。”
语毕转身往前走,楚云深上前蹲在潘子身旁小声问他,“你没事吧。”
潘子点头,黑眸眯起,“放心,拿把枪还是没问题的。”说罢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掸一掸,拉着易小楼随楚云深往前走去。
三人被老鬼带着的男人们紧紧看着,站在中心大楼门口听着里面愈发激烈起来的打斗声。
楚云深浓眉一挑,低笑着上前问老鬼,“为什么不打开门让我们看呢,岂不是更激烈?”
老鬼撇撇嘴,“你当老子是傻子,里面那帮疯子已经都从笼子里放出来了,现在开门他们不冲出来把老子撕成碎片才怪,到时候你们这几条贱命也保不住!”
楚云深渐渐后退,低眉看着地面,冷月之光从头顶滑过,照亮脚下的一片石子地,他在光影里勾起唇。
果然不出他和白东风所料,这帮人想要看最激烈的厮杀也是要冒险的,就是把那些异变的人都从笼子里放出来。
夜色愈发浓重,中心大楼里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大,仿佛人间炼狱一样可怕,各种凶猛的嘶吼声和身体撞在柱子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易小楼哭喊着要上前,好几次都被老鬼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