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了晚膳,武琸宸和凤淇去看过了小王子,陶娟一直在照顾小王子,小家伙精神头好得不得了,就连哭起来也是底气十足。
武琸宸并没有马上回尚武殿,也没有要歇息的意思,说道:“爱妃陪孤去水边儿走走。”
武湛这样一听,赶紧让侍者撑起宫灯,又在水边儿的石桌上摆了些小菜儿,在石凳子上铺了软垫子,生怕夜风太凉。
武琸宸临着湖面坐下来,夜风吹着很舒爽,一股子淡淡的凉意,虽然有些微冷,但是感觉吹得十分透彻。
武琸宸示意凤淇坐下来,随即挥了一下手,武湛就微微点头,带着一种侍者退到远处去侍奉着。
武琸宸这才亲自端起酒壶,斟了两杯酒,笑道:“爱妃可还记得,之前爱妃对孤说过一句话,让孤印象特别深刻……爱妃说,要孤小心喻王。”
凤淇扶着杯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再也不能帮助武琸宸了,说的的确是实话,对武琸宸威胁最大的人莫过于姜妃和喻王,如今姜妃已经死了,就剩下喻王了。
凤淇不希望武琸宸不了自己的旧路,更加不希望武琸宸做亡国之君。
武琸宸看了一眼凤淇,对方下意识的撇开自己的目光,似乎是在躲闪,武琸宸并没有太执着,而是笑道:“喻彦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才学过人,又谦恭礼让,在喻国上下口碑不错,似乎整个人都不争不抢,不善于政治权术……不过正是这样的人……”
武琸宸眯了眯眼,说道:“不过正是这样的人,才能伪装的如此之好。爱妃说的没错……既然爱妃已经察觉到了喻王的野心,那么爱妃可有什么高见么?但说无妨。”
凤淇垂着眼皮,盯着杯子里的酒水,看着酒面打起小小的涟漪,她不知道武琸宸是什么意思,是试探自己,还是真的想听自己对喻国的见解,不过无论哪种,自己的见解太多,总会招来君王的猜忌。
毕竟凤淇也做过君王,她能明白这种多疑猜忌的不安。
凤淇顿了一下,武琸宸似乎看到她轻轻的抿了一下嘴唇,好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薄薄的嘴唇微微颤了一下,在粼粼的水光下,显得异常让人神往。
凤淇想了很半天,最终开口说道:“喻王处事卑微谨慎,是因为喻国国力薄弱,喻彦又是新王登基,恐怕要用很长时间休养生息,集势蓄力,在短暂的时间内,武国是可以长久保存的……既然眼下已经有了小人,大王何不利用可以利用的人,来抗衡对付不能利用的小人。”
武琸宸笑了一声,说道:“你指的小人是孝禄侯?那可以利用的人,是谁?”
凤淇又是半天没有言语,这一次她的目光不在低垂着,而是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湖面,粼粼的波光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柔和却耀眼。
凤淇盯着水面儿好一阵,说道:“妾私以为,这个人是敬贤侯。”
“敬贤侯?”
武琸宸没想到她忽然提起武培德,心中突然升起一阵不快,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有这样一阵不快。
在先王期间,凤家和敬贤侯本身就一直较好,凤淇和武培德更是青梅竹马的亲厚关系,虽然这已经都是往事了,如今凤淇身在深宫,又给武琸宸生下了一个王子,再看凤淇的反应,也不像对武培德有所留恋的样子,可武琸宸就是不安心。
武琸宸面上不动声色,笑道:“爱妃说的是武培德?爱妃……何以见得,武培德是可以利用的人?”
凤淇没什么特殊的表情,说道:“妾斗胆问一个问题,请王上勿怪。”
“爱妃多虑了,孤刚才说了,但说无妨。”
“朝中上下,如若有两个人想要取而代之登王位,王上觉得,是哪两个人?”
武琸宸心头一震,他哪知道凤淇竟然问的是这样的问题,就算借给别人一百个胆子,也没人敢问这种问题。
凤淇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是孝禄侯和敬贤侯……这两位侯爷,都是皇亲贵戚,一个是王上的亲叔叔,自认为是武国嫡亲血脉,只不过因为祖制更变,没能继承皇位,一个是王上的亲弟弟,自认为是先王最尊贵的嫡子,只不过因为棋差一招,措施王位。”
凤淇说道这里,武琸宸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爱妃说得对,说得透彻。”
凤淇看了武琸宸一眼,“孝禄侯作为王上的叔叔,已经有和喻国勾结的私信,再加上王上打算让锦镶翁主和喻国结亲,这就更加坚定了孝禄侯和喻王里应外合的决心……如果现在还有一个人可以匡扶武室,和朝廷一起兴兵讨伐孝禄侯,那必然只有武培德名正而言顺。王上何不用骨肉血亲来拉拢敬贤侯,让敬贤侯为朝廷卖命,一起打击孝禄侯和喻国。”
武琸宸笑了一声,似乎觉得有些无稽之谈,目光盯着凤淇,说道:“爱妃的意思是,让孤和武培德结盟。那爱妃觉得,什么盟约能束缚的住武培德这个奸猾之辈?”
“不是别的盟约,王上。”凤淇面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胜券在握,一切游刃有余,说道:“是骨肉血亲之盟,顺应盟约得人心,擅自毁约失人心,没有人心,敬贤侯就什么也没有。”
武琸宸点点头,说道:“好一个骨肉血亲。”
他说着,端起杯子将酒水一下喝干,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笑道:“爱妃你可知道,‘骨肉血亲’这个词儿,离孤有多遥远?武培德虽然……虽然是孤的亲弟弟,但是为了这个王位,我们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