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觉得想挨抽时倒地翻滚是狼狈示弱的表现,但被唐悠竹看到他这般模样,宫九却忽然觉得自己万分狼狈起来。

这个连亲爹亲手写就的《文华大训》都不会背、甚至不曾如何用心看的混蛋,虽是站在屋檐之下,他滚在殿上,却总觉得自己若是再不能站起来,就会像他脚下的烂泥一般。

宫九可以滚在任何人脚下,却不愿意滚在唐悠竹头顶。

他就算没有一个会为他亲手编写课本的好父亲,也绝对不是这死牛皮糖脚底的烂泥!

宫九一咬牙,将肩上、手臂两处剑伤又扯开一点,却居然忍住了没有呻吟出声,只是默默将牙龈咬出的一点血丝吞下去。

而后迅速翻身站起。

他滚在地上时扭得忘乎所以,站起身时,却又像是方才倒地翻滚的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什么人,就算锦衣染尘、发丝凌乱,他却已经是那个又冷酷、又高傲的九公子。

蒋琮曾经很想不明白这样冷酷高傲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和他那个始终童心不泯的陛下一起为个鸡蛋卷挣得寸步不让,可现在他明白了。

九公子的高傲冷酷之下,是和他家陛下一样奇葩的内涵。

不知道被奇葩了的唐悠竹还在挑眉对着宫九笑。

笑得可恶极了。

说出来的话更可恶:

“小九儿你这是为孤城和西门的剑倾倒了不成?果然热情如火啊——只是这么三心二意不专一的可不好,虽然孤城和西门都是难得的佳人,可你就算花心也不要当着人面啊——看,两个都被你吓住了吧?怎么,用不用朕赐你两把剑聊以□?朕记得,一把是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一把是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吧?虽然不是原版,但保证外形质感都一模一样哦!”

宫九咬牙:“有本事你把那两把剑——连带用剑的人一并赐予我,我便与你三跪九叩谢恩称臣!”

唐悠竹眨了眨眼,心说:“反正你在弄出那一千五百斤亩产的稻种之前,都必须确保朕的皇位,朕管你还称不称臣呢?总是我老朱家的人。”口中却道:“宫小九你真是爱说笑!朕虽是天下之主,但也没有这样无缘无故剥夺他人财产并人身自由权的道理。”

宫九嗤笑:“也是,作为一个不过是强占了十一亩地就被御史们喷到朝堂上的家伙,你确实没那胆子。”

唐悠竹现在想起那事倒是挺心平气和了:“不是强占,那管庄太监其实付了七成价。何况依法行事,无谓胆大胆小。”

这边唐悠竹和宫九唇枪舌战,那边叶西二人原就退了三丈,此时听了几句,也看出宫九对唐悠竹虽无甚敬意,却也没有杀意,便索性退去。

叶孤城的轻功如海风逐月,西门吹雪则若落雪飞花,都是转瞬便消匿了行迹。

那刺激得宫九必须一直直视着唐悠竹才能忍住不再发作的剑气也随之消失了。

宫九松开了掐住掌心的指尖,轻轻舔过掌心的三个血洞,十分可惜地喟叹一声。

唐悠竹翻了个白眼:“真舍不得,你可以追上去。我会装作看不见的。”

宫九就算原先有那么一两分私底下再去纠缠叶西二人的心思,给唐悠竹这么一激,也尽数压下,转而怒视他:“你事先就知道扬州林家会惹上那么个古怪和尚?那做什么还让深叔也到扬州去?”

唐悠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深叔”指的哪个,十分惊讶:“你真跑去勾搭我爹了?万母妃居然没和你拼命?”

宫九十分不屑:“万贞儿那点子三脚猫功夫,也配和我拼命?”

唐悠竹却忽然感性起来:“也就是万母妃本事不怎么样,却肯为父皇拼尽所有,父皇才待她格外不同呢!”

宫九哼了一声:“她也就这点可取了。”又继续追问唐悠竹:“你既然知道会出现那么个怪和尚,怎么还让深叔犯险?”

唐悠竹苦笑,这事可真是意外。

据曹先生有记载、而唐悠竹现在又还能想得起来的、那僧道二人的几次出场,有甄英莲走失后点化其父的时候、林黛玉三岁欲化她出家的时候、赠与薛宝钗金锁上八个字的时候……但很不巧的是,这些事情发生时,唐悠竹还没什么十分强烈的、想要从他们身上谋取长生机密的意愿。

等到他执念忽起时,已经是只能等着风月宝鉴的时候了。

唐悠竹本也已经准备等着,可恰好有一个折腾出厚炚厚炌之后,又十分无聊的宫小九,唐悠竹自己个儿正努力想和他家酥酥刷情缘呢,哪里愿意理会他?扔一个同性生子的命题过去,本待让宫小九安分几年、顺便为他和酥酥的共同血脉诞生之路发光发热,只可惜宫小九手下虽有些能人,但目前的制造工艺到底有限,想做出来个合用的显微镜都不容易,那种能取出、注入基因,又还不会损害到卵细胞的细针,更是传说级别的……

宫九倒腾不出这个论题,又终于发现了那一千五百斤亩产的稻种几乎也是神话,他倒也不是想着要反悔,只是不免就更热衷于破坏唐悠竹和他家酥酥刷情缘的机会。唐悠竹万般无奈之下,便与他约定了,由他去救治又一次病重的林如海之子,顺便让他知道京中贾家的诸多不堪之处——尤其叮嘱了要让林如海听闻某凤凰蛋那国贼禄蠹的言论,确保贾敏就算真死了,林如海也不会如贾家所愿将林黛玉送入京中,而是选择续娶后妻养育女儿,更绝对不会让林黛玉和贾宝玉有审核瓜葛——借由此引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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