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完所求,诸葛靖又提出几许关于前朝礼法官制的谏言,几人各抒己见,引经据典,又辅以实事论述,直至暮色渐临,方才罢休。
诸葛靖等人踏着夜色辞别,待离开永辉公主府回到宅后,高壮终是忍不住问道,“诸葛贤弟,我们去投靠永辉公主,为的就是谋个一官半职,怎么她给我们官职,你却反给推了出去,”
的确,他们之所以会选择永辉公主,便是看中了永辉公主新开府邸初涉政事,正值用人之际,按永辉公主当时的安排,把公主府的府卫交给他们,就等于是将公主府以及她本人的安危交给了诸葛靖几人,如此重用,诸葛靖为何却当场推却?莫说是高壮没想明白,便是顾山、孟安、梁南初也同样到现在都没弄懂。
“几位哥哥当真贪恋那一官半职?”诸葛靖神色肃然的举目四顾,随后举步进了房门。
顾山亦侧耳四处倾听半晌:“周围无人跟踪,贤弟安心说来。”
孟安最后进门,反手将房门掩上,边答道:“倒也不是贪恋,只是不懂贤弟为何推却。”
“今日一叙,几位哥哥觉得永辉公主的才学如何?”诸葛靖不答反问。
“这……”梁南初闻言,沉吟道:“我等入府投靠,她起身抱拳揖礼相迎,丝毫都没有王侯世家出身的娇气与傲气,反倒是有几分我们江湖儿女的豪迈。”
“三哥说得是,”孟安点头附和道:“且她在听完五弟说完我等各自善长之后,连犹都不曾犹豫,便决定将府卫交予我等,这便说明她非是个优柔寡断之辈。且后来与五弟说那劳什子的礼法官制的时候,也说得头头是道,还说要将官高厚碌留给有才之人,这等眼见与胸怀,更胜诸般儿郎……”
顾山亦道:“若永辉公主当真能够说到做到,为我天下寒门志士广开青云路,我等便是舍了血仇不报,宁愿粉身碎骨也要助她完成这造福万民之举!”
重塑礼法、改善官制,乃是兴国强国之壮举,不管最终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将被载入史册,流芳百世,与之相比,私仇是何等之渺小?
“二弟三弟说的那什么真有这么好?竟让你们把血仇都愿意放弃?!”高壮听了几人的话,不禁瞪大眼惊道:“这才一天的时间,那永辉公主什么都没做,就是跟五弟说了些我老壮听都听不懂的话,你们竟然就这样被她给收服了?再说了,她不是已经答应要帮我们报仇了吗?为什么顾二弟要放下私仇?”
“大哥!莫要急!”眼看高壮扯大了嗓门儿喊,诸葛靖不禁连连摆手,示间他小声些,然后自己也压低声音道:“两位哥哥说得在理,永辉公主虽然看似清冷威严,骨子里的确是有几分女子少有的豪气,气度胸怀皆属上乘,但是,哥哥们可千万不要被她这些表象欺了眼!”
“啊?五弟,你这是说永辉公主不值得我们去投靠依附?”高壮是个粗人,听话总是只听得懂一半,激动之下嗓门儿就大,吓得顾山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随后耳听各方,怕有人将此话听了去。
“大哥,你莫要说嚷嚷,且听我细细道来。”诸葛靖边给自己和几位兄长添上茶水,边慎重道:“诸位哥哥,永辉公主豪迈不假,言辞有道是不假,眼见气度胸怀过人亦是不假,但哥哥们可知,在这些表象的背后,永辉公主暗中已然试探考验我们三次?”
明明当时几人言辞祥和,礼遇有加,甚至连高壮等人入府前已料想到的比试都不曾有,怎么会已经被试探考量了三次之多?
如此想罢,高壮几人同时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有感觉到……”
“第一试,便是不问前程亦不问缘由,就轻允我等入府,诸位哥哥难道不觉得奇怪?想她贵为公主之尊,又曾执三十万大军西征,且身经西风、阳泉两战,怎可能一点防人之心都无?”
高壮摸头想了想道:“经五弟这般一说,是挺奇怪的。”
“料想在我们踏入公主府的那一刻,她便已经开始去查探我等过往,是以,问与不问都是一样,就算是我们不说,她都会知道。”诸葛靖放下茶壶,总结道:“所以,她这第一试,便是在试探我们是否坦诚,是否别有心机。”
正是因为如此,诸葛靖才主动言明了自己几人的身世来历,又清楚的道出了自己投奔依附永辉公主的目的,免教人去暗中猜测,徒然多疑。
待高壮几人点头想明白,诸葛靖又道:“第二试,便是那‘重用’!诚然,这是好事,但同时也是永辉公主的另一次考验,她这是在考验我们是否有足够的才能与远见。若我们轻易便被她此言迷了心窍应了此事,那等待我们的就绝对不是重用,明白吗?”
被诸葛靖一问,几人不由沉入了深思,须臾之后,梁南初一拍桌道:“仔细想来,永辉公主当时虽然说了将府卫交给我们,却并没有细说允我等何职,若我等当时轻易答应,事后她若是随便给我们一个伍长,十夫长什么的,那不也算是应了她的话语,将府卫交给了我们……”
“是啊!”孟安附立刻附和道:“就算是给我们安排府卫统领等官职,她永辉公主府总不可能一下子将我们五兄弟都设立为统领罢?少不得事后会让我们自己做出决定,说不定,还会因此坏了我们兄弟情谊。”
“正是如此,永辉公主这一试,便是在考量我等兄弟是否属只顾眼前利益之辈。”见众人已经想明白了此环节,诸葛靖又继续道:“而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