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惜竹与楚惜先后步入前殿,方才各自坐定,便见侍卫引了一行五人进来。
“草民高壮,”
“草民顾山,”
“草民梁南初,”
“草民孟安,”
“草民诸葛靖,”
五人并列站定后,异口同声作躬身作揖道,“拜见永辉公主,拜见军师,”
君惜竹趁机打量着这五人,五人衣容貌衣饰打扮各不相同。高壮人如其名,身材魁梧强壮,满脸络缌胡;顾山身穿劲装,背负九环鬼头刀;梁南初腰盘九节长鞭,相貌平庸;孟安身形瘦小,一身粗布短打,乍看之下颇似农奴;唯独那年纪轻轻,约莫刚及弱冠的诸葛靖高冠博带手执折扇,虽是粗布遮身,却颇显名门雅士之态。
一眼之间,君惜竹将几人的形貌收于眼底,暗自在心里猜测几人的来因,边随永辉公主一起揖手还礼。
高壮等人显然不曾料想到楚汐会以公主之身回礼,当即又要作揖,却在半途被楚汐扶手拦住:“吾辈沙场儿女,何必拘此繁文缛节?”
见楚汐如此说,便也不再作客气,当即便各自落坐,府中侍女适时送上热茶,君惜执盏笑问:“不知几位壮士因何而来?”
几人互看了一眼,最后同时望向诸葛靖。
“实不相瞒,我等是来投奔殿下的。”诸葛靖长身玉立,气宇不凡,恭敬道:“久闻殿下天纵英姿,上阵可杀敌,入帐可为谋,怒敢拔剑斥王侯,气慨万千胜过世间诸般儿郎!我兄弟几人虽不及殿下大才,却也各有所长,愿追随殿下,助殿下守护我南楚太平!”
自英雄楼群英会上惊鸿一见,诸葛靖等人便开始注意到永辉公主,如今又听闻她入殿参政,顿觉时机来临,心有所求的他们,第一时间便来拜府投诚。
这当今这乱世,稍微有些实力的贵胄世家都会养些门客和幕、僚,一些胸怀大志者也会趁机择主而栖,永辉公主新归王城开府,虽说是以女子之身参政,但引来一些势力或是良才的归附并不奇怪,只是君惜竹并没料到会这么快就有人来,并且一来就是五个。
虽然楚汐也觉得这几兄弟的投奔来得太快,但她如今广开府邸正值用人之际,遂也不深究,当即抱拳喜道:“我楚怀瑾一介女儿身,何敢当得‘天纵英姿’四字?不过是想凭一己之身守我南楚安宁罢了,今日能得几位壮士相助,乃怀瑾之大幸!南楚大幸也!请诸位壮士受我楚怀瑾一拜!”
“殿下言重了!”诸葛靖立刻还礼道:“我这四位异姓兄长虽都是寒门子弟,无甚文才,但胜在力气过人,少时曾拜入江湖凌云派学艺,虽然算不上武功高强,却也堪为阵前死卒,为殿下冲锋陷阵。”
顿了顿,诸葛靖介绍自己:“在下岭南诸葛氏遗脉诸葛靖,表字云秋,少时曾有幸拜入稷下学宫,虽因后来家道中落离开学宫浪迹天涯,但文治谋策也稍有涉及,虽不能提三尺青锋为殿下策马阵前,却自认堪为殿下治理一方百姓。”
诸葛靖说话的时候,君惜竹一直都在看着他,见他举止斯文有礼,虽然说着是投奔之名,却言语不亢不卑,神情坦然,并且在言谈之间,已将几人的来历与长处和适合的位置言明,显然是胸有沟壑之辈。
“既然如此。”楚汐想了想,便安排道:“我且把府卫交予诸位,待我此次离都归来,了却这王都诸多事宜后,便与诸位同返军中,守我南楚边疆安宁。”
几人显然不曾料想到永辉公主会作出如此安排,连他们的过往都不曾多问几句,就把整个公主府的侍卫都交给初来投奔的他们,这等于是把公主府的安危全交给了他们,给他们绝对的重用。
在如今这入仕为官都靠家世、出身、名望和举荐的时候,永辉公主如此大方安排显然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包括君惜竹,都颇为意外。
“谢殿下……”高壮等四人欣然感激拜谢,却被诸葛靖拦住道:“殿下如此安排,云秋深觉不妥。”
“有何不妥之处?”楚汐问道。
诸葛靖抄手应道:“其一,我等几人新入公主府,寸功未立,便位居人上,恐会引起诸多猜测与不便。其二,殿下新开府邸,府中人心本就不齐,若再开此先例,恐威信难留,贤名难立矣!”
如果说,在这之前君惜竹和楚汐还对他才学持有保留意见的话,在听完诸葛靖此言之后,就不得不打心眼里认同了,而君惜竹想得更多,她想到了王进和稷下学宫——一个半途从稷下学宫退出来的诸葛靖就有这般见识,那如今稷下学宫里的那些人,该有何般厉害?
殿下此次离都,君惜竹之所以要留下,为的就是想替楚汐将府里的这些琐事办妥,重立新规,整顿府中上下,剔出奸细。除此之外,还打算趁机招揽一些有识之士,替楚汐打稳在王城立足的根基,而这听这诸葛靖之言,竟颇有几分与君惜竹不谋相合的意思。
当即,君惜竹便试探问道:“依诸葛先生之见,这威信与贤名,该从何来?”
“先生不敢当!军师不妨唤我云秋便好。”诸葛靖说完,继续道:“凡事依礼法而行,威者贤名自来。”
君惜竹故意又问道:“当今天下,国不成国,家不成家,礼不成礼,法不成法,皆被视之为无物,何来礼法可而依?”
诸葛靖闻言,略微思索,随后便道:“既然旧礼不成,旧法崩毁,那殿下何重朔礼法?”
“善!云秋果然大才!”君惜竹闻言,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