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麦里科夫被卡着脖子,喘不过气来。沙哑地叫道。
突然,鸦雀无声。只听到雪地里清脆的响声,一个哥萨克从刀鞘里抽出马刀,猛冲过去,用惊人的力量,照着巴普洛乔夫的脑袋砍去。
巴普洛乔夫哆嗦了一下,立即把左胳膊弯到头顶,挡住了刀;他看到砍断的手腕子折成了一个三角形,马刀无声地落到他往后仰着的脑袋上。先是皮帽子掉下来,接着巴普洛乔夫象茎秆折断的谷穗,缓缓地倒了下去,嘴奇怪地歪扭着,眼睛象受了闪电的强光刺激似的痛苦地眯缝着。
这个凶狠的哥萨克又砍了巴普洛乔夫一刀,这才拖着沉重脚步走开,他一面走,一面擦着被血染红的弯度不大的刀背。
麦里科夫像发了狂似的从地上爬起来,粗喘着气,跌撞着跑到装有机枪的马车后面,转过身子,跳上马车,用手握住机枪,拉开了保险,声嘶力竭地喊道:“杀死他们……这些该死的东西!全都杀死!……”
麦里科夫扣动了板机,向他那些曾经的战友疯狂地扫射起来。顿时枪声大作。那个有着一双像女人一样的美丽的眼睛、戴红色军官长耳风帽的军官,抱头鼠窜,一颗子弹打得他象跳越栅栏似地,高高地跳起来,然后他就倒了下去——再也起不来了。
枪声响起之后,那个身材高大、威武的军官向前面冲了过去,但是两个哥萨克挥动着马刀向他砍来,他抓住一把刀刃,血从被割破的手巴掌上流到袖子里;而另外一把刀刺入他的脸膛,他象小孩子一样喊叫着,——跪倒在地上,然后仰面倒下去,哥萨克又挥了一刀,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脑袋在雪地上乱滚着,他的脸上只能看见两只血红的眼睛和一只黑洞洞的嘴。
那个鬈头发的半大小伙子很机警,差一点儿冲出包围圈——但是一个哥萨克追上了他,在他后脑勺上砍了一刀,把他杀死。然后这个哥萨克还甩出他手上的马刀,一下子扎在一个俄军俘虏的后背中间,这个俘虏正在飞奔,风吹起他的军大衣,象长了翅膀似的。俘虏被马刀扎了个透,蹲下去,咽气以前,一直在用手指头抓自己的胸膛。
一个白头发的军官刚刚冲出两步就被机枪子弹击中,倒在地上痉挛,在与生命诀别之际,他的两脚在雪地上刨出了一个深坑,而且如果不是有几个可怜他的哥萨克结果了他的性命,这还会象拴着的骏马一样,刨个不停。
一千多个俘虏的生命,瞬间即逝。麦里科夫停下了不断吼叫着的机枪,站在马车上看着在他枪下的一层一层的尸体,他泪水模糊了……科林诺夫少校走过去,直盯着麦里科夫,严正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非常残忍,你是不是很后悔?”
“不,我不后悔!”麦里科夫只能够机械地回答。
“这只是开始…”波尔科乔夫严酷地说道,“我们哥萨克要生存,永远地生存,就要这样做,就要彻底地干掉俄罗斯人,这样我们才有生存的空间,现在,上天给了我们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就不应该错过,不由我们哥萨克永远是俄罗斯人的奴仆!”
皮里多诺夫骑马过来,高高坐在马上,说道:“好样的麦里科夫,不愧是哥萨克人,不过,现在我们又有任务了,中**队又俘获了一批俘虏,叫我们去接收,估计这个冬天咱们有得忙了。”
“苏俄中央的那些头头都是猪,人家中**队本来已经打算冬眠了,他们却非要去招惹他们,好吧,现在人家不收手了…我看圣彼得堡在这个冬天恐怕也保不住,咱们的活计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