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拉诺夫叫了起来,“弟兄们,日本兵已经上来了,他们分成几批正在穿过灌木丛前来进攻,而且差不多到了跟前了…”
“听我命令,举枪,放…”
放了两轮枪之后,巴克拉诺夫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一些士兵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向后面跑去。但是就在这时,又一发炮弹在不远处炸开,一片弹片撕开了一个士兵的后背,“夺”的一声,弹片扎入骨头的声音清晰可闻,接着就是那个士兵身上的鲜血激喷出来,染红了半边的天空。
炮火忽然密集起来,巴克拉诺夫愈发觉得库拉克的计谋真是越来越尴尬,但是这时责怪库拉克也没有用。他觉得,现在即使要逃跑,也跑不掉了。这时他感到的并不是恐怖,而是痛苦的等待:这猛烈的炮击到底几时才能算完呢?炮弹什么时候会不会径直掉在他的头上,把他炸得粉碎?
就在这样的一瞬间,旁边又传来了枪声,是旁边的一个战士在打枪,巴克拉诺夫叱喊道:“你还在放枪?无端地浪费子弹……”
这个家伙叫做趴在比他还低的地方,脸几乎埋到土里。他把枪举在头顶上,扳动枪闩朝身前的一棵树胡乱开枪。
巴克拉诺夫骂他,他还是放他的,不同的只是于弹用完了,枪闩在空响而已。巴克拉诺夫真想跑过去用皮靴踢了他几脚,叫他浪费子弹,要知道,巴克拉诺夫最痛恨的就是这样浪费子弹。
炮火猛烈地打了一阵,忽然停了下来,趁着这个时机,大伙儿一起从地上爬了起来,向后面跑去。起初乱糟糟的,后来就排成稀稀拉拉的纵行。
巴克拉诺夫也在这逃跑的行列中,很多人都万分惊惶,甚至绝望,下了山坡之后,大家的情绪才略微稳定下来,巴克拉诺夫定了定神,--现在他们排成长长的散兵线,改为步行,前面不远的地的那片树林里有他们的马匹。
同时,巴克拉诺夫也知道,他所惧怕的政治宣传员阿加塔,以及中国军官就在树林里面,他不由地用眼睛搜寻着,但是没有发现中国人的踪迹。
张一平进入树林亲临没有停下,而是来到时一片山谷,然后才停下来,部队全部隐藏起来。
等到外面的炮声停息,王易祖就带着一个中国探子过来,向张一平详细汇报了前面的情况,王易祖昨天出门打探情报的时候,留下了几个人继续打探情报,现在王易祖把人带来,同时也带来了有关那支游击队的消息,不过根据消息,这支红军游击队已经被白俄军打散,队员大都战死,小部分向东面的山林逃脱了。
张一平才不管他们的生死,问刚才的炮是怎么一回事。据探子说,这些火炮是日军昨天带到索各纳镇,一共只有四门。另外还有两百多个日本兵驻在索各纳镇,白俄军大约有四五百人。
张一平让探子下去,然后说道:“那些俄国人,连一个情报都搞不明白,王支队,你有什么看法?“
王易祖反问道:“中尉同志又有什么看法?”
“你不觉得,剥去革命的外衣,其实俄国人就是一头一头的蠢猪,笨熊,你们这样为他们打河山,到底值不值得?”张一平说道。
“打江山,中尉同志,你这个想法不符合马克思主义原理,我们是为解放全人类而奋斗,我们无产阶级最终掌握政权,这不是古代的皇朝更替…”
“好了!”张一平马上打断了王易祖的话,“你继续注意索各纳镇的动向吧…”
王易祖刚刚走,何宝胜过来,笑呵呵地对张一平说道:“长官呐,那些俄国人刚才是在放空枪呀,放了四轮空枪,招来一顿炮轰,现在老实地往后方跑了…”
“他娘的俄国佬,可真会胡弄呀…”张一平也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