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寄北皱了皱眉,低垂着脑袋,轻声说道:“难道看相真的那么准吗?若是如此,那不是人人都可以在祸事到来之前,找人相上一面,从而便可以趋吉避凶了吗?”
妙月神尼也不生气,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天机虽然不可测度,但是总会给人一点征象,檀越不是此道中人,自然会有所误解。”
刘寄北苦笑一声,微微一叹,说道:“也许神尼说中了关键,在下乃是一个粗疏之人,做不得一些玄妙事。”
妙月神尼一笑,说道:“檀越切不可妄自菲薄,贫尼见你短短的几天之内,似乎又有所改变,怎能说做不得玄妙事呢?”
刘寄北一呆,回想起自己吞服“渔妇珠”的事情,禁不住诧异地问道:“神尼语带玄机,不知可否说得明白些?”
妙月神尼叹道:“其形虽在,其神已迥,檀越已经不是前几日的你了。”
她这般说话更让刘寄北迷糊,于是他正想进一步问明白的时候,却听妙月神尼岔开话题问道:“檀越为了贵公子的事情,还想找陈顼吗?”
她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着实让刘寄北大为不解,他愣了一下之后,叹口气说道:“在下倒是有心找他,可是这位安成王如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在下又如何找得啊?”
妙月神尼凤目一睁,眼睛里射出两道灵光,看着刘寄北说道:“假如贫尼可以帮住檀越达成心愿,檀越能不能也让贫尼如愿呢?”
刘寄北听他话里有话,便迎着她的目光,郑重其事的说道:“难道神尼已经知道陈顼的下落了?”他问完之后,忽然又叹了一口气,淡然的说道:“神尼还是不要回答在下的话了,因为在下实在是难以完成神尼的心愿。”
妙月神尼微微一愕,问道:“檀越为何会这样说,难道是不相信贫尼吗?”
刘寄北摇了摇头,说道:“在下一心想找到陈顼,无非是要借助于陈顼的权势,帮助在下找到小儿,不过,话说回来,假如没有陈顼帮忙,在下也未见得就找不到小儿,所以,在下合计着,若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陈顼而答应了神尼,那无疑是给自己添上了一副羁绊的枷锁,如果杨兄弟所谓的危险是在十年亦或是二十年之后发生,先不论在下到时能不能帮得上忙,只是这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在下便难以接受,若真如此,还不如在下一个人去找小儿了呢?”
妙月神尼一叹,说道:“檀越想的也不无道理,好,既然如此,檀越暂且将贫尼之前的条件放在脑后,贫尼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跟檀越说。”
刘寄北忽然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对着妙月神尼施了一礼,随后一脸虔诚的说道:“如果神尼将要说的是关于陈顼的事情,请恕在下不能洗耳恭听了。”
妙月神尼一愣,不解的问道:“檀越这是为何?贫尼想跟檀越说的正是关于陈顼的事情,檀越即使听了,贫尼也是有言在先,并没有想让檀越为此而答应什么。”
刘寄北笑道:“正因如此,在下才想一走了之。”
他见到妙月神尼露出茫然神色,便解释道:“在下之所以拒绝神尼的好意,实是为了让自己不内疚。”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本来,杨兄弟和在下情同手足,为了照料他的安全,在下也应该留下来,更何况是神尼一再的相邀,在下更没有理由一走了之,然而,在下实在是心系小儿,恨不得插翅飞到小儿身边,所以只能违心地拒绝神尼的邀请了。”
他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对于在下自己的这番作为,在下已经是深表惭愧,若是再受了神尼的恩惠,那可真就无地自容了,所以,在下恳请现在就离开,神尼莫要见怪。”
刘寄北说完之后,便要转身离去,却听妙月神尼笑道:“没想到刘檀越还是个如此执迷的人,贫尼倒是有些看差眼了,既然如此,贫尼只好闭上嘴巴,让那陈顼自消自灭好了。”
刘寄北听了这话,连忙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诧异地问道:“陈顼果然没死,那他如今在哪里?”
妙月神尼看着刘寄北,微笑着说道:“陈顼虽然没死,可是,如果没有人搭把手,那他若想达成心愿,只怕也不容易。”
刘寄北叹了一口气,回转身子,重新来到妙月神尼旁边坐下,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妙月神尼颇为有趣的看着他,说道:“这会儿檀越又为何不想走了?”
刘寄北正色道:“说出来神尼也许不会相信,在下之所以没走,是因为不忍心看他殒命他乡,在下虽和他无亲去故,甚至面也没见过一次,不过,由于小儿的事情,在下和他神交已久,如今听神尼说他有了危险,也不知怎的,竟是硬不下心肠袖手旁观,唉!真是难以理喻啊。”
妙月神尼轻轻一叹,说道:“虽然檀越没有允诺贫尼的邀请,但是,檀越的古道热肠还是让贫尼深为敬佩。”
刘寄北忽然叹道:“这样,刘寄北答应神尼,只要在下留在长安一天,便会尽力照顾杨兄弟周全,如果他在此期间真有什么不测,在下也绝不会苟活。”
妙月神尼面带笑容,说道:“你们俩都是福缘深厚之人,哪一个也不会轻易便没了性命的,不过,既然檀越如此说了,贫尼还是格外感谢的。”
随后,妙月神尼话锋一转,开始说起了陈顼的事情。
自从妙月神尼上一次见过刘寄北之后,便知道他对于自己的邀请心生踌躇,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