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杲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的说道:“杜某正值风寒加身,本就对此事有心无力,如此倒是最好,回到了长安正可养病。”
独孤楷脸上现出嘲弄之se,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杜杲,说道:“看来杜大人也真该好好休养一番了。”
独孤楷说完了话,忽然站起身来,对着杨敷轻谩的一拱手,淡淡地说了声:“如今我已经传达了大冢宰的意思,再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杨大人,咱们就此别过,留步!”
杨敷站起身来,挽留道:“独孤将军鞍马劳顿,不妨在此歇息几ri再走也不迟啊?”
独孤楷枉惘若未闻的拂袖离去,走到刘寄北身边时,看了他一眼,嘴边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而后再不停留,就那么施施然地离去了。
杨素看着独孤楷桀骜的背影,脸上森冷的神se一闪而过,不过他却没有说话。
宇文神举恨恨的说道:“如此趋炎附势的小人真该诛杀!”
王轨叹道:“此人行事古怪,人莫能测,据说当年独孤信死后,他数次到其坟上哭扫,真是叫人想不明白。”
宇文神举怒道:“那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他若是真有良心,何必背弃了对他有知遇之恩的独孤信,反而投靠了宇文护,要我说此人实属狼子野心,没得一丝人味儿。”
刘寄北忽然插话道:“孰是孰非将来自有定论,独孤楷既然离去,我们还是先将正事办了!”
杜杲却站起身来,朝着众人叹道:“那件事就由各位商量做主,杜某本就身子不太舒适,急于休息,还请诸位见谅!”
杨敷看着杜杲,见他一脸的疲惫,便说道:“既然如此,素儿先带着你杜叔叔到后院歇息,这里我们商量之后,自会征求你杜叔叔的意见。”
杨素带着杜杲离去之后,王轨叹道:“其实杜大人之疾,非是风寒啊!”
宇文神举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叹道:“等回到了长安,杜大人真得好好想想该怎样向宇文护交差。”
厅堂里的人除了刘寄北之外各自一阵唏嘘,杨敷更是说道:“不如我也随你们一起回一趟长安,将杜大人的事情据实禀明皇上,也许可以让他好过一些。”
宇文神举摇了摇头,叹道:“虽说杜大人有病在身,不过他耽误了前去江南议和的时ri,终究有些失职,只怕此事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化解得了。”
大家一阵沉默,就在这时,先是杨约端着茶具和水壶进了来,接着便是杨素尾随而至,他刚一进到了厅堂,便道:“如今蛮左虽然依附了朝廷,可是怎样安置这些个蛮酋和头人呢?”
刘寄北淡淡的说道:“人家已经真心实意的相信了我们,即使是事情再多难处,也要将其办好,否则难免要落得个不讲信义的名声。”
原来那一ri经历了白虎堂的事情后,先是将“白虎夷王”匠帅拔佩的尸身安葬了,接着也埋了洛雨和地客额,随后便论及到了谁做新的“白虎夷王”这件事情上了。初时巴菍身份特殊,祖父择土巴普便是“白虎夷王”,虽然死了的匠帅拔佩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却也将她视为己出,将她一手养大,无论怎样讲都该是chun巴菍来担当“白虎夷王”,他巴菍暂时的当起了新的“白虎夷王”,而ri客额则带着一些有见地的头人来到了向城,其目的是想通过宇文神举等人的推荐,在朝廷里某个一官半职。巴菍这边可以将捉到的所有羽林军放掉,但是宇文神举等人也一定要办成之前许下的承诺。巴菍自是依依不舍,可她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奇重,现在根本就无暇顾及儿女情长,不得已之下只有眼巴巴任由着刘寄北离去。巴菍许下诺言,一旦巴菍能够寻找到接替她担当“白虎夷王”的人选,以便于届时能够随着刘寄北一起离开。巴菍,一定要将她的族人安顿好,所以,当他听到杨素颇为担忧的话后,便先将“信义”的大帽子搬了出来,以此来提醒在座的众人,不要出尔反尔,作了反复无常的小人。
宇文神举“嘿”然一笑,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以信义为本。我既然答应了人家,一定会尽全力把事情办好,虽然在这件事情上,大冢宰很可能会加以阻挠,但是我相信皇上还是会给一个说法的。”
王轨也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说道:“当今皇上虽是未及弱冠之年,却气度深沉,果敢明决,较之孝闵帝和明帝有过之而无不及。尽管皇上现在处处对宇文护忍让,但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都心里有数,皇上是在等待机会,一旦时机成熟了,皇上绝不会让宇文护一人独揽朝纲,而在这段卧薪尝胆的ri子里,皇上表面上不会过多和宇文护计较,暗地里定然不断地培植心腹。其实这一次我和宇文将军来到向城,便是受了皇上的委托,一方面借机掌握军权,另一方面是想网罗人才,那些蛮酋和头人虽然有些粗鄙,却是各有技巧和独特的本事,如此一来,皇上决不会将这些人拒之门外的。”
杨敷沉思片晌,不无担忧的说道:“话虽如此,可如今大冢宰是一手遮天,党羽众多,即使是贵如李远和独孤信之流都不能动得宇文护分毫,到头来徒弄得饮恨自绝,如今皇上根基尚浅,恐怕难于压制住大冢宰啊!”
刘寄北心中有些烦躁,暗道:庙堂之上真是乱七八糟,明明是一国之君,却管不了自己的臣子,真是乾坤颠倒,莫名其妙。
杨素却道:“胡乱猜测,徒劳无益,当今之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