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主子……求您饶过奴婢吧……奴婢实在不能离了主子啊……只要还能让奴婢留在主子屋里,哪怕只是做些杂扫粗使的活计,奴婢也是心甘情愿的……为此,奴婢……奴婢甘愿领受一切责罚!”话犹未毕,绿萝已不住一个劲的磕头,额头碰触地面的咚咚声如雷似鼓地震得人心里发颤。过不多时,绿萝的眉心已泛出了一星子殷红,触目惊心得如同洒落莹白积雪里的红梅花瓣。
“当着四爷及梅福晋的面,你便这般哭闹,成何体统!”宛月侧了侧身子,睡袍下摆顺势自绿萝手中抽离。她终于调回视线垂首瞧着绿萝,星眸深处似有碎冰泠泠晃动,“你也不必求我,今日之事若要追究,我亦逃脱不了干系。你虽有万般的罪过,左不过我教导下人无方所致,此番即便梅福晋肯饶你,我也是不依的。”
“你们主仆二人的这出苦肉计唱得也净了!”一把吊高的嗓音恍若花瓶掼碎的声响,刺耳、尖利。
一时间,整间暖阁再没了任何响动,甚至连同绿萝的抽噎也一并隐匿。
起风了,倚清殿前院成片的秋海棠簌簌摇曳,朵朵海棠花瓣纷飞四散,隔着明纸窗的朦胧,竟似白雪挨挨挤挤丢棉扯絮,让人恍若置身冬日,无端地生出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