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很快,他就能夺回属于他的一切,除了天下,还有……她。心底最柔软的深处被轻轻地拨弄着,就好比夏天里他最爱吃的荷花露雪羹,盛在碟子里,轻轻地颤动。过会儿,她便要来了,她要以皇四子侧福晋的身份来给他们行家礼,她会唤他一声“二哥”,神态婉约、举止端庄;他则回她一声“弟妹”,神色从容、仪态持重。
再忍一忍吧!忍过了这一阵子,一切都将回归原位。
“二哥,你怎的独自站在风口里?瞧你,穿得这样单薄,也不怕着凉。”
背后传来的清越男声不由让他转过身来,就见面前一架十二扇花梨木围屏的后头转出一名朗眉星目的翩翩少年,身着一件茄色哆罗呢长袍,外罩一件对开襟巴图鲁褂子,腰间伴有香包璎珞垂荡,顶戴瓜皮小帽正中一颗猫儿眼恰如其分地渲染着他眉宇间的顽皮。拒少年的身形并不如弘皙那般高壮,这样瞧着,倒也有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的好样貌。
见了他,弘皙倒是笑了,向来黢黑犀利的眸子极难得地露出了温和的暖意,“不碍事。”眼见少年袍角一撩就要给他行礼,弘皙赶忙上前一步,只着一袭天青色长袍的他在这小阳春里可算是穿得分外单薄,“弘皎,你我兄弟二人,何故拘这些个虚礼?”
弘皎笑道:“虽说今儿是家礼,可暖阁里的也并不全是咱掏心窝子的哥儿几个,小心隔山有眼。”
弘皙扑哧一笑,忍不住揶揄:“到底是快要娶福晋的人了,才几日不见,这嘴皮子越发利索了。”
“二哥真是,这会子还拿弟弟取笑。”弘皎恋慕中书卓林泰长女西林觉罗氏之事在皇子宗亲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前几日,其父怡亲王允祥特向雍正请旨赐婚以成全二人姻缘,雍正欣然应允,是而这些日子,怡亲王府上正为张罗弘皎大婚之事而忙得不可开交。此番弘皙故意以此事调侃,弘皎便不好意思了起来,他不禁横了弘皙一眼,容长的脸上竟微微有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