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四叔先是一愣,然后悲痛欲绝的跪在地上大哭:“大王,你都看见了吧,几天前二哥家的郡主便是这么去的,难道你也不管管吗?”
几天前?关我屁事,又不是打死她的。
四周一下子都乱了套了,小十七紧紧拉扯着我的袖子,小声道:“嫂嫂,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快走吧。”
多桐站在夏衍后面,不停的对小十七使眼色,催促着他快些带我走。
可我哪里都不想去,就想站在这里。
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迎上我无坚不摧的目光,王叔不由的颤抖了一下,带着寻求保护般的眼神看向夏衍。
留香躺在地上,演着一出名叫——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戏码。
本来喧闹的宴会被我这么一弄,燕雀无声。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把自己困死了,我让夏衍下不来台,使得这群人气焰更加嚣张。
可是我长了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这样欺辱过。我长长的舒口气,目光扫过众人:“安国有你们这群人,迟早是要亡国的,真后悔,曾经还一度以为自己是安国的郡主是件了不得的事。”
他们不敢对我说什么,因为我现在是夏国的皇后,骂我就等于骂夏衍,这里头唯一能开口训斥我的只有他一个。
王叔见状,颠着肚子走下来,装作一副大仁大义的样子对我道:“长亭,你父亲已经背叛了安国,承蒙夏王仁慈,不嫌弃你是叛国贼之女,还立你为后,现在当着这么多宗亲面前闹,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眯起眼睛,仔细的注视着眼前这个中年胖子,多少年来,我父亲在他的打压下受尽委屈,甚至还为了安国折了一条腿,如今这胖子居然大言不惭的跟我说,父亲是叛国贼。
我怒极反笑,忽然扬手,对着面前的脸扇了过去。
掌刮声清脆的跟用锤子敲开核桃的时发出的声音差不多,数十年压抑在心口的委屈跟不甘心伴随着这清脆的声音,竟一扫而空。
王叔的脸被我打偏过去,我听见一旁的小十七倒抽一口气,多桐跟梁涛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低下的人更加不敢吭一声,连躺在地上假装自己重伤不治的留香都停止呻吟,呆滞的看着我。
我晓得很多人都在看着我,当然,也包括夏衍。
“混账……居然掌刮大王。”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皇后,昂贵的胭脂水粉没有掩盖掉岁月积累的痕迹,凶悍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皮跟着一块颤。
王叔总算反应过来,捂着肿胀起来的脸,朝夏衍嘶喊起来:“夏王,我们安国虽然是小国,但也不至于被人这样侮辱。”
“杀了她,杀了她,她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宗亲里头传来尖锐的声音。
“夏王,长亭不安于室,与齐国的七皇子苟且之事,安国皇室哪个不知道?她根本不配做您的皇后!”留香按着自己的胸口,作出一副西施捧心的痛楚样子,好像说这句话的时候,用了她毕生的力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