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濒死的感觉,以前我体弱,经常生病,有时候病得以为自己活不成了,那会儿,只要身边有个人给我一口水,我意识里就会感觉到,有人还在关心我,有人还在等我,希望我能活下去。然后我就拼命让自己好起来。现在虽然还没有治疗这种病的解药,可只要能多活一天,就有希望等到解药研制出来。要是你今天死了,明天解药就研制出来了,多亏啊。”
听月含羞这么一说,几个刚刚染病,尚不严重的布开始起来,帮助打水,给病重的患者喂水。那几个误抓的女人,看到出去无望,呆了一会儿,也加入护工的行列。
在月含羞的带领下,女营变得井井有序,按照病情的轻重,从新编排的位置,尚未患病的,集中住在一个单独的帐篷里。原本臭气熏天脏乱污秽的营地,也被打扫一新,如果不是那些布,真看不出这里是隔离收容濒死布的地方。
酉时,伙夫挑来馒头、粥饭,差点没认出女营来,那些火头兵惊奇地东张西望,这女人住的地方,真跟大男人们住的地方不一样,连空气都透着好闻。
月含羞借着打饭,像伙夫打听:“大哥,你们都是东营的府兵吗?”
那火头兵看见是个天仙似的忻娘,说话便十分客气,看看无人注意,便道:“我们都是临时从西营调来的,东营的人,差不多要绝种了。”
“绝种?”
“嗯,东营驻扎了三万府兵,现在进炉子的已经大半,剩下的一半,喏,都在那便等死。”
“这么严重!”月含羞显然很意外。
“这病来势汹汹,谁都挡不住。忻娘,你这么年轻,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我正好去医馆拿药,赶上了。”
“太可惜了……”
巡营的营官走来,看到两人聊天,立刻吼道:“干什么呢9不赶紧干活!全营有几万人等着开饭呢!”
火头兵吓得赶紧挑着空担子跑了。
那营官走过来,瞅瞅月含羞,又瞧瞧女营的变化,嘟囔了一句:“到了这里,就没几天活头了,别搞那么多事了。唉,真可惜。”说完转身离去。
吃饭的时候,最初跟含羞搭讪的女布凑上来聊天:“喂,姑娘,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啊。”
“我前两天才到宁城。”
“啊?刚来就被关到东大营了?”
“运气不好啊,抓人的时候,我刚好路过医馆。”
“哎呦,你这运气……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桂花。”
“我叫月儿。桂花姐,你是怎么染上这个病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染上了。”
“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我男人是个裁缝,我就帮他打打下手。前阵子,几位兵爷拿了几副新铠甲到我们铺子里改,说是有点大,我男人帮他们改好后,也不见他们回来取,没几天,我男人就得了怪病,十天不到就死了,葬了他之后,我就收拾他的遗物,看到那几副铠甲总没人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