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酒杯回头看,谷金满的操作显然已经非常纯熟专业了,就算让平安来,也未必能挑出什么毛病。
“唉!你可得用最好的清洗液,这可是无争送我的,不能弄坏啊。”
“最好的?哈,什么好的坏的,清洗液其实全都一样,所谓高中低,都是哄客人的把戏,有人想实惠,有人想炫富,那我就各投所好了。”
“啊?这样啊……那会不会把我的金钗洗坏?”
“洗坏肯定不会了,不过,洗金水都是酸水,怎么都得腐蚀掉表层,才能现出本色。”
“那就是说,怎么都会被洗掉一层金银?”
“那当然。”
“你们生意人真黑,收了人家的钱,还要化掉人家的金……”
“无奸不商嘛。我算不错了,只轻轻晃那么几下,有些金店洗金的时候,故意多泡一会儿,就能多洗掉一些。你看瓶底这些白色的东西,就是洗掉的金银跟酸水结合产生的东西,攒多了就拿去经过一些特殊工序,从新炼制成金银,单单这一块,一年就能赚好多呢。”
“缺德……”
“这年头,不缺德就是缺心眼儿,你总得缺一样。缺德好,能挣大钱。再说,那些姑娘们的首饰有几个是她们自己买的?还不都是男人送的,来的容易,我沾点小便宜,也不为过吧。行了,郡主请看,这孔雀钗洗得还算漂亮吧?”
“马马虎虎,反正比不上平安。”
“哟,我哪能跟他比,他在宫里混了一辈子,我干这个才几天啊?”谷金满把孔雀钗还给含羞,自己搬了张凳子在对面坐下,喝一口小酒,就一颗花生,翘着二郎腿,那股子市井无赖的习气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不知怎的,月含羞反而觉得他这无赖的样子,比他装出来的那种生意人的卑下奸诈要可爱多了。
“郡主今天怎么没去看斗兽?听说他们弄来了一头熊。”
“没兴趣……”月含羞的脑子里现在全是魏王的玫瑰花了。刚刚看到满院子鲜花时的感动劲儿过去了,接下来是现实,虽然她知道无争不会让她解释这种事情,可她还是觉得没办法面对无争,面对那满满一院子玫瑰。她不知道景龑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已经明白两人不可能有未来,送花仅仅是朋友间的关心和友谊,反正,信是写给无争的,东西是给她的,真郁闷啊。该死的刘景龑,每次都把她弄得神经错乱……
“哦,对女孩子而言,熊,当然没有玫瑰花好看。”
“……”含羞又要变脸。
谷金满已经识趣地急忙站起来:“哎呀,我忘了件事,幽兰姑娘的首饰还没给她送过去呢!郡主帮我看会儿店,很快就回来!”
南幽兰?她不是已经想开了吗?怎么还在做这行?含羞叫兹金满:“你说的幽兰姑娘是哪个幽兰姑娘?今年的花魁吗?”
“是啊,就是她,那晚上郡主跟我抢的那个。”
“她还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