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扶着墙走回西府,往门槛上一坐,半天没动。

门卫偷眼看了几次,终于忍不住开口:“郡主,要不要叫人出来扶您一把?”

含羞摇摇头,站起来,脚下踩了棉花一样,往里走。刚穿过前厅,就碰上没头苍蝇一样的阿忠:“哎呀,四秀……不对,郡主,您可算回来了!属下在城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您,你上哪儿去了?天……你喝了多少酒……”

“不多……也不算少,反正这会儿好难受……我想喝水……”

“先别喝水了,出大事了!少主发火了,把浩然公子叫了去。”

“这个笨浩然,一定又偷懒做错事了,没关系,你家少主对他宝贝儿子一向雷声大雨点小,最多罚面壁罚跪罚练功或者罚背书。”

“这次跟往常不一样,少主很少如此动怒,公子闯了大祸了,差点害了少主!”

“啊?什么事这么严重?”

“朝廷令少主斡旋,收回被拓拔乌强占的牧场,拓拔乌就约少主会猎,可少主那天心情不是很好,一个人喝了很多酒,有些醉意,看都没看拓拔乌的信就扔在一边,然后就找不到人了。拓拔乌的信使还等着回话,结果公子就替少主答应下来。可事后,公子忘了告诉少主,褚总管今天早上才发现那封书信,害少主差点违约。那会儿时间仓促,我们也来不急布防,什么都不清楚的状况下,少主只带了我一人赴会,独闯拓拔乌大营。当时的情形太险了,差点就回不来了。少主一直处于劣势,根本没机会谈牧场的事,白白错失一次良机。”

含羞的醉意被吓醒了一半,她赶紧朝无争的书房跑去。

猓已经跪了一地的人,含羞一进来就看见浩然赤着上身跪在雪地中,瑟瑟发抖。她顾不上跟他说话,便冲进书房,正好看到武美凤跪倒在无争脚下苦苦哀求:“少主,这都是我的错,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让浩然替您答应了。这孩子一直想帮你,信上只说狩猎,他年幼无知,哪里知道会这么严重,少主就饶了他这一次吧,如果一定要罚,就责罚我,都怪我教子无方……”

无争的眸子冰一样冷,根本不为所动。

褚随遇也道:“公子这次真的太不应该了,怎么着也该告诉少主一声嘛。少主匆忙赴约,幸好安然无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后悔都来不及。不过,公子江湖经验尚浅,这也不能全怪他,属下也有责任,少主就再给公子一次机会,这次先记着?”

无争目光扫过众人:“我给他机会,拓拔乌会不会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你们知不知道拓拔乌血洗牧场,杀了多少守军?掳走了多少女人?知不知道会猎的时候,他布置下八千精骑就陈兵在城外不到五十里的地方!只要我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个判断,天下城立刻就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临一场血战!你们知不知道这一个疏忽会害死多少人!


状态提示:宿花魁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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