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服,准确来说是里衣,竟是军中兵服,如今只是外罩着一件道袍,两件差别极大的衣服如此内外搭配,显得无比怪异,她竟然现在才发现。
仔细看看,衣襟上还有几处颜色暗黑。
血渍!
安景拔出剑,眸中骤然冷寒似冰。
“你杀了他们?”那两个被她硬拉来看着他的士兵。
吴虚子面对二人坐者,低头看不清表情,半晌洞中响起奸邪的讽笑声,阵阵刮着安景的耳膜,嘶哑难听异常,竟是完全不同于她所熟悉的小道士的声音。
“嘻嘻嘻嘻,我不想杀人,但是他们太碍事了。”
说着抬起脸,面目如同安景所想,同样的五官面貌,此时却是如同换了一副皮肉一般,脸上肌肉搅扭,衬着邪祟的目光,更显恶毒难看。
吴虚子大咧着嘴,看了安景一眼,便转头去看洞口的元易,张口嘿嘿奸笑几声,突然扬手向元易抛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元易却未抽刀,只是伸手虚掌一出,霎时一股疾风顿起,那团东西竟像一团雾一般散开,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元易,你可别忘了,我们才是一路人,为了个女人丧命可不值得。”
吴虚子面色未改,只是邪笑着看着他道。
安景闻言震惊,瞪着双眼转头看着元易,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元易?”
元易却未看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吴虚子冷道:
“值不值得我自有论断。”
“嘻嘻嘻,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回头替我抓了这个女人,我可以既往不咎。”
“国师那里我自会请罪,但是今天,你的命必必须留在这里。”
说着举起刀,浑身肌肉奋张。
吴虚子却是笑的更欢,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嘻嘻嘻,你以为我会这么傻?方才那是引蛊灵,元易,你可莫忘了,你的命还握在我手里,今天要留命在此的人可是你呢。”
“林中那机关匣是你设的?”
安景突然问道。
吴虚子却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抬眼阴毒的看着她嬉笑道:
“安姑娘,之前我们不是相处的很愉快么?为何这么快就翻脸呢,我不过是想从你借个东西,这用不着刀兵相向吧,这个人。”
吴虚子指着元易笑道:
“他才是你的仇人呢,苏家被抄可是跟他关系匪浅,你把沈鱼交给你的东西交给我,我就帮你杀了他可好?”
安景抬眼看着元易,心中激荡不已,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浅薄,身边隐藏着这么多秘密,自己却从未发觉。
然而元易仍是未看她,她也没打算就此时抓事不放,情况不适合。她直觉的认为这两个人,相比较来说,还是元易比较值得信赖,这此她的判断与理智无关,她只是想选择信任他,选择信任一个她信任了许久的兄弟。
“怎么样?安姑娘考虑考虑?”
嘴上这样说着,脚上却是毫不客气慢慢靠近安景。
安景脸色一冷,举起剑便要往吴虚子身上刺去,却突觉脚下无力,手中一麻,剑竟然脱离手往地上掉去。
安景一愣,却觉身上似是被抽去了筋骨,软绵绵没有丝毫力气,心中一惊,抬头冷道:
“你……”
“引蛊灵可不止是用来引蛊。”
吴虚子见此乐不可支,再无顾忌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样式古怪的盒子,用手指挑起一条白色的东西,安景一看,差点没吐出来,竟然是条正在蠕动的虫子,长得丑陋肥大恶心至极。
“引蛊灵对常人无害,你放心,我可舍不得让你死,这么好的身子可不能浪费了。”
安景转头看向洞口站立不动的元易,心中一急,也顾不得其他,喊道:
“元易,快动手,愣着干嘛!”
那人却是丝毫不动,半晌只听吴虚子笑的更加欢畅,似是百只乌鸦嘶鸣一般,难听至极。
“哈哈,你叫他,你叫他?”
伸手便要勾住安景的脖子,安景急喊:
“元易!”
“噗!”
只见元易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身子晃了晃,便仰面倒地不省人事。
安景傻眼了……
“哈哈,引蛊灵的痛苦可非一般人能忍受的了,他倒是个真汉子,可是还是活不长了,哈哈,我说过,不听话就得死,没人能阻止我。”
说着夹着那条蠕动着的虫子,一手钳住安景的嘴,便要往她口中塞去……